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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淶打了個充滿酒氣的嗝,打破了眼前的寂靜。
馮元明霍然回頭,凌厲的目光嚇得慎淶往後退了半步。
“告辭。”馮元明撇下這句話,匆匆踏出充滿酒氣的大殿。
慎淶一笑,“倒酒,倒酒,”他幾乎止不住面上越來越大的笑容,“寡人今日,不醉不歸!”
……
梁境。
梁主宓景朝面無表情地撇下從越國八百里加急送來的信。
晉軍回撤國都,只是山高路遠,若是在西境府軍打下晉國都後再回去,那就成了天大笑話。
魏國力大不如前,便是如前,也難以以一國之力攻下週。
晉不在,越國就是個收過路錢的,越軍上戰場不倒戈是最好結果,指望他們有什麼用?笑話。
眼下只有梁與魏。
手指無意識地在茶案上劃過。
梁軍還未至越境內,此刻撤回,損失不會太大。
倘若去了越,卻沒能攻下週,勞動大軍,沒有半分好處,還平白讓周主怨恨,那才得不償失。
雖然兩者權衡,大軍撤回更為穩妥,然而無功而返,他不甘心。
宓景朝若有所思地擦磨著茶案。
“陛下,陛下!”
宓景朝回神,皺眉道:“又怎麼了?”
臣屬快步進來,到宓景朝面前跪下,雙手呈上一封信。
師焉的來信?
宓景朝接過。
印信卻並非師焉,而是越主。
慎淶與他素無淵源,怎麼會給他來信?
宓景朝心中一動,拆開信件。
慎淶在信裡同他寒暄了不少廢話,宓景朝耐著性子看下去,洋洋灑灑兩張紙之後,慎淶才提到,周主想和宓景朝做幾筆生意。
正兒八經的生意。
不過是梁地盛產大宗之物,以及,梁地所無物產之物。
譬如說,馬匹。
梁地山清水秀,物產甚豐,然沒有精良馬匹,一是地方溼熱,二是山地崎嶇,不適合跑馬,宓景朝在位時也嘗試過命人培育。
然而素無傳統,自己找不出好法子,旁邊的晉與魏都不願意襄助。
畢竟,每年賣給梁人馬匹也是額一樁大生意。
若有可能,或許還能得來一批從西境而來的戰馬。
周朝這一年仗打不少,所用糧食太多,買糧不奇怪。
奇怪的是,向梁買。
周主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越願意為兩國貿易提供便利,倘若做成,行軍所耗費之巨不僅可以抵消,還能額外多出不少。
此外其中還有諸如染料布匹和胭脂一些用量不大,但價格不低的小生意。
見到自己即將攻打的國家君主來信居然能覺得喜悅,連宓景朝都覺得不對勁。
要怪只能怪師焉這個老匹夫把他拖到了進退維谷的地步。
宓景朝把信扣下。
這封信不是周國使節送來,就算不成,他和晉、魏也不會撕破臉,此舉可謂體貼至極。
只是,先前會盟昭告天下,貿然撤軍,恐怕會被恥笑。
宓景朝默然地坐下,面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
若是退軍,當有名正言順的退軍理由。
“陛下!”
宓景朝抬頭,臉上流露出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希冀,“怎麼了,可是周有了什麼動向?”
那臣屬道:“陛下果然料事如神!”
從袖中拿出一文,呈給宓景朝。
這是抄錄下來的檄文,宓景朝一目十行地看過。
魏與周有舊怨,當年康寧公主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