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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月拿起李成綺面前的酒杯,執杯送到他唇邊。
酒杯相交,盡數飲下。
茶水滑入喉嚨,奇怪的是,李成綺竟一點都沒感受到苦澀,反而只有難以言喻的甜,他想讓謝明月也嚐嚐自己口中的甜,便起身,低頭堵住了謝明月的唇。
腰肢被攬住,謝明月輕柔地將他抱了起來。
李成綺猝不及防,反應過來後重重在謝明月的嘴唇上咬了一下。
床鋪柔軟。
李成綺仰面躺著,謝明月的長髮垂落下來,宛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他包裹其中。
謝明月取李成綺幾縷長髮,與自己垂落的長髮綁在一處。
李成綺笑他,“等下還要扯開。”
剛說完,十指近被謝明月扣住。
謝明月居高臨下,一寸一寸地掃過李成綺的面容,最終彷彿不確定似的,道:“陛下,臣如在夢中。”
可即便是最好的夢,他都不敢夢的如此圓滿。
李成綺與他十指骨肉都貼合著,“不是夢。”李成綺回答。
一枕良宵。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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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舅逼父, 名為侍疾,實則囚惠帝于禁中, 又行鴆毒, 天地難容,人神共憤,李昭得位不正,何況承其嗣者?此罪一。”
李成綺神色淡淡地聽著, 還隨著對方小心翼翼地念著檄文聲音慢慢點頭。
大婚之喜還不過半月, 便遭此浩劫, 念文書的臣子估摸著李成綺的心情, 唸的分外謹慎。
崔愬確實是他殺的,李言隱也是他囚禁的, 不過李言隱不是死於他下毒,非是當年的李昭下不去手,而是李言隱那時已經回天乏術, 李昭不介意供養一個於朝局無甚影響的太上皇。
他既然得位不正,那麼作為他名義上養子的李愔則亦然。
後面數罪都是司空見慣的由頭, 無非是說他抄家愛財, 官民皆不聊生, 怨聲載道,為人暴虐, 登基不過半年,殺戮不少,李成綺聽得無聊, 乍聞罪五, 才提起些精神,“竭天下之財, 行無道之事,征伐夷部,諸部何辜?好大喜功,窮兵黷武……”
書房中眾臣皆不發一言,有人擰眉,深覺罪五強詞奪理得簡直可笑。
夷部騷擾周邊境數年,無一人慾行正義之師伐之,待夷部盡臣服於周,卻假惺惺地指責周窮兵黷武,致使生靈塗炭了。
夷部無辜?
被劫掠的商隊難道不無辜?被擄走的婦孺難道不無辜?年年守在西境府,馬革裹屍的兵士難道不無辜?!
李成綺見眾人中有人面露憤然之色,抬手,“罷了,別唸孤的十大罪狀了,直接念他們要做什麼。”
那官員頷首稱是,轉而直接看到後面,念道:“今魏主聰明神武,齊聖廣淵,聯越、晉梁之主,國富民殷,足兵足糧,無前無敵,民苦久倚,聯軍若至,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這定然是師焉那個老匹夫的手比。李成綺面無表情地想。
唸到後來,方見眾臣神色愈發凝重。
倘若以一國之力,則無所懼。
今四國聯合,得勝微茫,七廟之隳,彷彿已近在眼前。
甫唸完,御書房中一時寂靜無聲。
眾臣面面相覷,神情中皆或多或少含著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