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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相信,因為自他再見謝明月後,謝明月一次都沒讀過。
只是因為他醒了,所以謝明月再不讀。
李成綺短暫地閉了下眼。
“孤竟不知,國師和謝玄度來往如此密切。”他好似在開一個玩笑。
琯朗摸了摸鼻子,“有您的事,就算從前殊無往來,也往來密切了。”
李成綺頓了頓,“孤還聽聞,謝玄度先前殺過三位儲君。”
“是殺過。”琯朗頷首。
這不是傳聞。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您與宗室關係素來不睦,”李成綺作為一個將宗室各項開支消減甚多,並且革除多位宗親爵位,並明令要求宗室無大功,不得封爵的皇帝,宗室同他關係不好,該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那三位都是宗室選出來的,對您,也並不十分尊敬。”
加上李昭後來和謝明月離心離德人盡皆知,對李成綺的不滿有五分,在謝明月面前,也會添油加醋地說成十分。
當時李成綺剛駕崩數月,指望謝明月能平靜地面對對李昭的詆譭,恐怕不可能。
連琯朗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對先帝不敬而被殺三人,之後一年的時間裡,宗室都沒有提出新的人選,謝明月當然不會向宗室低頭,乾脆從外地藩王子嗣中挑選新帝,巧的是,李愔因為同李成綺長相五分相似,而被李旒看重,送入京中。
在登基為帝后,小皇帝暴虐兇頑,被靖嘉玉罰跪,淋雨高燒,不治身亡。
李成綺卻悠悠轉醒。
少了其中任何一步,謝明月與李成綺都不會那樣早相見。
李成綺點點頭,站了起來。
琯朗也馬上起身,“臣送陛下。”
李成綺道:“不必。”
琯朗樂不得,想了想,又小聲問道:“那,”
可皇帝已經走出茶室了。
有宮人進來將奏摺捧回去。
琯朗往後一仰,坐了回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抹臉上的虛汗,手指和臉上都一片冰冷。
他雖活的久,但還沒活到嫌命長的程度。
不確實李昭尚可,確定之後,那種壓力非但沒有因為李昭同他的關係而降低,反而愈加上升。
琯朗忽然想起,在李昭小時,崔愬曾帶他來過吞星臺。
李昭七八歲的年紀,漂亮得宛如雪魄一般,容顏看起來雖尊貴而冰冷,在崔愬身邊卻赧然羞怯,比起儲君,更像是一普通人家的孩子。
琯朗卻覺得疑惑,疑惑一個不似人的精怪,為何要學著人的舉止?
崔愬看玩笑一般地問琯朗:“我這個侄子,望之可似人君?”
琯朗不確定,崔愬到底是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還是否定的。
他仔細地為李昭算過,搖了搖頭,回答,“做不得。”
崔愬笑容不變,問他為何。
琯朗卻回答天機不可洩露。
他算得李昭太過無情。
作為君主誠該如此,可若半點人情人慾也無,於百姓而言,便是滅頂之災。
玉人一樣的孩子撲進崔愬懷中,軟軟地伏著。
琯朗從未見過宮中的孩子比李昭更嬌氣,更愛撒嬌,按成例,這麼大的男孩,已經開始要面子了,不會再在外人面前這樣輕易地示弱。
崔愬就哄他,說再多留一刻。
在琯朗印象裡,李成綺同崔愬應該很親近,幾乎將崔愬視為父親。
所以他聽到崔愬死的時候太震驚了。
震驚李成綺居然會真的殺了崔愬,震驚那看起來柔軟無害的多病儲君手段如此狠絕。
想起了十幾年前的讖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