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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澈捂住腦袋,長長地哀嘆一聲。
李成綺換好衣服,在裡面敲了敲門,“小侯爺?”
謝澈堵著門做什麼?
謝澈聽見他的聲音,忙側身開門。
“侯爺清早出府,”謝澈見李成綺仍然抓著扇子不放手,安慰道:“傍晚方歸,陛下不必擔心。”
李成綺看了他一眼。
謝澈道:“可有什麼不對嗎?”
謝澈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味,與衣料上的薰香混合起來,本已極淡,若非他們兩人離得太近,李成綺都不會發現。
李成綺搖頭道:“無事。”
小侯爺送李成綺上車,道:“宮門那臣已安排妥當,陛下不必出面,直入便可。”
李成綺踩著腳凳上車,不知哪裡沒站穩,身體一踉蹌,謝澈大驚,抬手欲攔,被李成綺慌亂之中握住了手腕。
他疼得眉心一抽。
李成綺驚魂未定地放開手。
謝澈道;“陛下小心。”
李成綺登時明瞭,道:“多謝小侯爺。”
李成綺端坐在車上,車伕側身,為成綺放下簾子。
馬車仍是昨日他們所乘的馬車,車伕卻不是昨日的車伕。
這人長得極和氣,見到謝澈和李成綺出來便躬著身子笑著問好,不像是個車伕,倒像個客商,隻身體精壯,袖子擼到手肘,為李成綺放下簾子時,但見他手臂上肌肉虯結。
病病殃殃一輩子沒碰過刀劍的李昭看得十分羨慕。
謝澈與這車伕似乎很熟,兩人又說了幾句話才離開。
一路無人阻攔,順利無比。
後宮不可入,李成綺下車,路上找了兩個小太監抱扇子匣。
若非一入長樂宮就看見季氏的話,李成綺會覺得更加順利。
雖然季氏禮節周全,李成綺還是覺得十分微妙。
果不其然,季氏道:“昨夜太后來過欲見陛下。”
李成綺頓感頭疼。
被人事無鉅細地管著這感覺太陌生了,太皇太后從不管他,維繫母子二人關係的唯有生恩,卻無經年累月相處的養情。
他與靖嘉玉就更談不上有何親情了,靖氏兄妹視小皇帝為攀附榮華的工具,處事更荒誕至極。
季氏見他垂眼站著,彷彿很怕太后責罰的樣子,忍住了嘆氣的慾望,語氣稍緩,“臣以陛下看書勞累已歇下為理由拒絕了。”季氏又道。
望著季氏繪著精緻妝容,面無表情的臉,李成綺心情立時愉快不少。
但他早不是文成帝,不可熟稔與季氏對談,面上一下就從垂頭喪氣便做喜上眉梢,“多謝季大人。”
他轉頭將那把翡翠柄扇子從扇匣中拿出,笑道:“雖然不比宮中精緻,但御造亦無這般秀麗的花樣,”季氏剛要拒絕,不想被少年人塞到手中,“季大人,大人若是不收這次,下次孤還怎麼好勞煩大人。”
季氏愛蒐集紈扇,李成綺曾不經意聽兩個好事宮人議論季氏,其中便有房中有幾百把藏扇這一條。
外面花樣與宮內截然不同,李成綺買來就是為了送人,若無季氏方才的話,他還不知要找個什麼名正言順又不會被季氏拒絕的理由送季氏。
小皇帝蹦蹦躂躂,靈巧地繞過季氏,“孤還要去聽課,就不同大人說話了。”
季氏按了按眉心,對著小皇帝不成體統的舉止欲言又止。
扇子猶在手中,扇柄微涼,夏天摸著十分舒服。
她望著扇子,嘆息道:“陛下。”
卻不知,嘆的是哪位陛下。
她拿著紈扇往偏殿走,一路上不少宮人見她,皆垂首立一旁。
有小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