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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旁邊的宮人見李成綺所作所為,毫不懷疑若這不是玄鳳的瓷盅,而是哪個小孩的茶杯,他們的陛下能當著人家的面把杯子裡的水喝乾淨。
玄鳳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種我要是有氣性就一頭碰死在這裡的悲憤。
暴君!
昏聵!
人人得而誅……李成綺剝了一鬆子送到玄鳳口中。
玄鳳頓了頓,將這松子一口吞了進去,而後狠狠別過腦袋,不理會李成綺。
然後又一枚剝好的松子送到玄鳳面前。
玄鳳瞪大了烏溜溜的眼睛,猶豫片刻,又將這狗皇帝手裡的松子吞了。
打個巴掌給個甜棗李成綺太擅長了,三顆松子下肚,玄鳳想了想,彆彆扭扭地拿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李成綺的手指。
李成綺拍了拍手上的碎殼,拎起一塊木頭。
木料紋理細密,觸手光滑。
他那廣寒宮簪顯然不適合拿木頭做出來,宮室要以金掐絲鑲嵌寶石才好看,宮中的肥兔子可以拿羊脂玉製作,嵌在其中。
以木做簪,素淡比繁雜好看得多。
不能做他想要的廣寒宮簪,反而做個素淡的款式,那是給誰做的?
李成綺另一隻拿刻刀的手一頓。
那也是給孤做的。他心想。
許多花樣在他腦子裡過了數遍,卻沒有一樣合李成綺的心意。
無論是梅花,祥雲,還是其他什麼花紋,都配不上……他穿白衣的樣子。
李成綺思緒不受控制,心中亦煩躁,拿著刻刀,面無表情地向下一插。
入桌子二寸!
李成綺一愣,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自己的手。
是這麼多天他練劍發揮了作用?
李成綺絕口不提這把刻刀有多鋒利。
要是他上輩子也有這麼大的力氣,面對下面喋喋不休義正詞嚴道貌岸然的臣子也不至於只是把奏摺扔下去,他能直接把桌子掀了。
李成綺伸手,嘗試著推了推桌子,沒推動。
但他沒有氣餒,甚至有點美滋滋的。
他相信他堅持練劍,總有一天能徒手掀了這桌子,拉開五石硬弓!
李成綺放下木頭,滿懷雄心壯志地去拔刻刀——沒。
他自覺從不勉強自己,做不來就去找別人,畢竟他當皇帝也不是為了事必親躬的,皇帝知人善用足以,事事自己做,會活活累死。
不過他今日心情不同以往,撩起袖子,深吸一口氣,在宮人驚恐的眼神中伸出手,握住了刻刀刀把。
李成綺用了十分力氣,但可能是他手心中有汗水,弄得刀把太滑太溼,臉因為憋氣漲得通紅,刻刀卻紋絲不動。
須臾之後,李成綺鬆開手。
他癱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道:“來人。”
宮人道:“陛下。”
“。”李成綺道。
刀把還是太滑了,李成綺思索著要不要讓人先擦擦刀把,然後……那看起來高高瘦瘦的小太監伸手,一隻手就將刻刀從桌子裡拽了出來。
李成綺長久無言。
這小宮人還是太年輕,不知道這個時候做戲假裝把自己累得要死,才勉勉強強拔出或者乾脆拔十中之九,剩下說實在拔不動,讓皇帝自己更能得皇帝歡心,奈何他只以為李成綺著急要刻刀,一把將刻刀拔了出來。
宮人拿絲帕擦乾淨刀上的木屑,雙手捧著送到李成綺面前。
李成綺心緒複雜地接過了。
突然就,不想練劍了。李成綺不由得想。
他這次拿刻刀就老實多了,再也沒有幹過拿刀插桌子的事,可憐這張楠木桌已歷經四位帝王,桌面絲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