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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綺心說。
多年未見,宿眠說話腔調毫無變化,還是喜歡將語調拖長,聽的人惡寒。
但李成綺不得不承認,聽到這男人妖里妖氣地同他說話,他竟覺得稍稍放心。
“我方才見你同安國公世子一道進來,怎麼現在卻孤身一人?”宿眠面對小姑娘素來體貼,“可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宿眠的手還搭在他的肩膀上。
李成綺把宿眠往邊上一推,轉過身來。
宿眠猝不及防,少女容顏毫不掩飾地映在他眼中。
走廊中燭火幽暗,宿眠卻仍能看清眼前人容貌每一寸,青絲雪膚,星眸薄唇,生得極其美麗。
然而這樣的美麗,放在一個女孩的臉上,未免顯得太過涼薄無情了,縱然妝容模糊了少女的輪廓,卻沒有令她失色半分。
這張臉……
宿眠錯愕地望著李成綺,手中酒壺一鬆,倏地滑落。
若非他還記得李昭的身份,或許當真想摸一摸是真是假。
李成綺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酒壺,酒壺裝的太滿,酒液搖搖晃晃,從他握緊酒壺的手指上淌下來。
李成綺將酒壺遞過去,“這位?”
宿眠這才回神,喃喃道:“那狐狸精,竟還有個女兒不成。”
李昭不清心寡慾,相反,他慾望深重,只欲之根源不在男女顏色,於此事冷淡,不解風情至極,宿眠甚至猜測過李昭是不是根本不能人道,而今見這眼前少女,雖不能確認其身份,先前的想法卻也散了個七七八八。
宿眠輕嘖一聲,忍不住多看李成綺幾眼,越看越像,只是或許因為年紀還輕的緣故,這人並沒有李昭臉上那種即便笑也掩藏不住的冷漠。
李成綺微笑。
狐狸精,是說他嗎?
狐狸,精?
雖然李成綺不信天,可他到底是個皇帝,怎麼也是受於天命的天子,他就算真是個什麼精怪,也該是五爪金龍。
少女清澈的眼睛裡清晰地倒映著他驚愕的面容。
削蔥長的手指接過酒壺。
他千嬌百媚地向李成綺道謝,“多謝,”他笑得豔絕,拖著嗓子道:“公主。”
李成綺揚眉,“什麼公主?”
宿眠腦子裡都是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
他多說幾個字,清清凜凜,如同玉珠墜地,然而與輕靈曼妙的少女嗓音沒有分毫相似之處,宿眠目光極快地落在李成綺被高高衣領籠得嚴嚴實實的喉嚨上,意味深長一笑,卻沒有要改的意思,這男人花言巧語慣了,見到同李昭相似五分的小姑娘,或者根本不是小姑娘的人仍死性不改,“姑娘容貌秀美,我想著唯有天潢貴胄的稱謂能配得上姑娘的美貌了。”
“巧言令色。”李成綺亦笑著回應,說出來的話卻與他的笑容全然相悖。
宿眠嘆息,“花言巧語,如花容貌正是奴家的存身之道,”他朝李成綺眨了眨眼,十分嬌俏撩人,“客人們來順意樓可不是為了來看奴家冷言冷麵的,公主你說可是嗎?”
李成綺忍了再忍,“你能不能把這個稱呼,改改。”
姑娘和小姐這兩個叫法李成綺已全然接受了,公主卻不行,他雖自己也覺得自己生得很貌美,年少時男扮女裝可以假亂真,並不在意別人叫他什麼。
相反,旁人能面對他女裝毫不懷疑地叫出小姐或者姑娘,在李成綺聽來無疑是對他容貌的褒獎。
然而他之子嗣與姊妹姑母等被稱之為公主,李成綺見過不知多少公主,沒想到自己也有被這樣叫的一天,十分牙酸。
“郡主?”
宿眠有意逗他。
李成綺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