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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李成綺乖乖在辰時之前去書房。
謝明月是他先生一事已是闔宮皆知,靖嘉玉幾次派人催促皇帝趕緊起來,勿要耽誤時辰。
青靄扶他從步輦上下來。
李成綺被顛的昏昏沉沉,太后怕他不去,命人將他直接抬來。
李成綺睜眼,被青靄扶著站到地面上時十分踏實。
距離書房尚有十步之遙,李成綺微微閉著眼,覺得很不舒服,本就看不大清,忽有個人影倏地從書房竄出來,他還沒反應過來,眼睛卻一下睜大了。
青靄一驚,待看清來人硬生生將有刺客嚥了下去。
李成綺定睛一看,這動若脫兔的玩意正是多日未見的謝小侯爺。
謝小侯爺未著濃色官服,一身月白常服,發冠亦簡單,只用與衣裳顏色相近的玉而已,那種壓人氣焰收斂五六分,笑意吟吟地朝李成綺見禮,愈發顯得風流灑脫。
謝澈不曾想李成綺來的這樣早,比平日足足早了半個時辰,但他不用猜都知道為何一貫懶散的小皇帝為何這般勤勉,忍不住調侃;“陛下勤於書卷,真是我朝大幸。”
李成綺親密地握住謝澈的手,自若地在手腕手背上拍拍,即便李成綺送來的藥上佳。
但現在觸碰還有些疼,謝澈平日小心再小心,不曾想還是被李成綺拍了手,且不能抽開,小皇帝滿意地看他眼角一抽,“不比小侯爺抄書勤勉。”他回答。
我抄書是為著什麼!
但一想是自己非要哄小皇帝穿女裝,謝澈悻悻閉嘴,覺得李成綺這般綿裡藏針的說話方式有些熟悉。
青靄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人後面。
謝澈眉宇微揚,黑亮眸光流轉,“陛下,書房中有臣與禮部尚書公子,不必侍從跟隨。”
“這樣說來,”李成綺頓了頓,“你是孤伴讀?”
謝澈無言半晌,“陛下,不知道是不是臣的錯覺,臣覺得陛下的神情很是嫌棄?”
“絕非如此。”李成綺斷然回答,在謝澈眼中頗言不由衷,“既然有伴讀在,青靄,你回去吧。”
青靄屈身道;“是。”
青靄面色自若,心中卻惴惴不安。
昨日陛下什麼都沒問,他準備的說辭全然沒有派上用場,他心知小皇帝絕非頑劣無知孩童。
因此行事更加小心謹慎,每走一步都要思量斟酌自己是否引得皇帝厭煩。
原簡初次面聖,十分忐忑緊張,他不比謝澈和李成綺相熟,更不會蹭地飛跑出去,反覆將衣衫整理幾遍,又正發冠,剛要出去,已見李成綺同謝澈握著手,十分親親熱熱地笑著進來了。
原簡連驚訝的時間都沒有,一撩衣袍便要下拜,謝澈得李成綺眼神示意,一把攥住原簡手臂,將他攔住。
原簡大愕。
謝澈小聲解釋道:“篤時眼下是陛下伴讀,你跪來跪去陛下又要還禮,又要把你扶起來,費時費力,不如全然免了跪拜,省得功夫。”
篤時是原簡的字,倆人才見過一面,謝澈已經叫得如此熟稔。
“宮裡的地雖然日日有人打掃,但也難免有疏漏的時候,總下跪容易弄髒衣服。”小皇帝笑眯眯地補充。
原公子規規矩矩一板一眼,年歲不大,卻很有學究風度,面容乃是一種與謝小侯爺張揚容貌截然不同的俊逸,十分內斂拘束,清澈眼眸中滿是愕然。
比起謝澈,原簡才是李成綺想象中的伴讀模樣。
崔愬上輩子不讓他結識朝臣可謂用足了心思,李成綺連伴讀都沒有,親近些的同齡人只有謝明月,還是因為崔愬覺得謝明月只知讀死書不通事務。
原簡自覺無禮,然而皇帝開口,他無可奈何,謹慎回答:“臣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