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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成綺換好衣裳,原簡騰地從椅子上站起,半天沒說出話。
比先前更為捲翹的睫毛一垂,李成綺道;“免禮。”
他話中的調侃讓原簡的臉一下燒起來。
這身不比紅色那件繁瑣,李成綺捏起裙角,像模像樣地見禮,問道:“如何?”
“一枝穠豔露凝香。”謝澈回。
李成綺笑吟吟,“這典用的可不對,”他塗了豔色蔻丹的手在謝澈肩膀一拍,腕上兩隻鐲子琳琅作響,“且再想來。”
原簡說不出話。
他是想說李成綺離經叛道,謝澈作為伴讀非但不規勸,反而助著他,更為可恨,但是……他心中顧忌太多,竟什麼都沒說出來。
這一躊躇,車馬到了宮門外。
謝澈拿扇子殷勤地給李成綺扇風,怕他流汗花了妝,“原公子,這時候下車還來得及,我可特意送您回原府。”
這確實很好。
李成綺半闔著眼睛,塗了口脂的唇角含著笑意。
原簡收斂心緒,平靜道:“多謝小侯爺美意,不必。”
謝澈先拐去安國公府接孟淳。
孟淳幾日前不知犯了什麼事被國公收了全部家當,這月連月錢都無,誰要是給錢,一準被國公命人打一頓扔出去,聽小侯爺找他,一蹦三尺高,換好衣裳急急出來。
他雖疑惑為何今日謝澈乘車卻不騎馬,然而實在憋得離開,一把撩起簾子,謝澈一下按住。
孟淳笑話他,“小侯爺是臉上生瘡見不得人了嗎?”彎著身子進去。
待看清車內景象,他目瞪口呆,口中足以塞進去一個雞蛋,原簡他認識,他爹自負清流,一貫不願意與他們這等紈絝子弟交往,當然,這個紈絝子弟指的是憑藉祖宗蔭封的人,謝明月侯位是先帝給封的,名正言順,無人不服。
但是謝澈不是謝明月,也是個每日吃喝玩樂的,原簡居然會和謝澈在一個車上。
還有個……穿著青藍長裙的姑娘?這姑娘貌美,一雙眼睛尤其漂亮,明眸善睞,顧盼生姿。
謝澈身邊什麼時候有姑娘了?他未婚妻?
就算是未婚妻,也沒有領著未婚妻和別的男人一道,再叫上另一個男人的道理吧!
“這位姑娘是?”孟淳雖然知道自己不打招呼直接問旁人身份很失禮,但他太好奇了。
“我表妹,”小侯爺張口就來,“你……”
“稱文姑娘便好。”這姑娘開口。
“瑞凝九光雯百,和音漠漠,天鈞瀜瀜中的雯?”孟淳好不容易記得這一句。
李成綺笑眯眯,“儒以文亂法的文。”
孟淳一頓,“好名字。”
他在心裡想的是,這起的什麼名?
原簡不語,細細思考皇帝這個化名可有何深意。
小侯爺低聲和孟淳說了一句話,孟淳不可置信地看向謝澈,“你說你要去順意樓?”
他目光不時在謝澈原簡還有這位文小姐身上看來看去,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人不可貌相。
謝澈皺眉,“不是你說茶好喝的嗎?”
雖然他的反應全被孟淳當成了作態。
李成綺原本在涼風中閉目養神,聽到順意樓三字忽地睜開眼睛。
謝澈回頭,“在笑什麼?”
李成綺以扇掩面,含笑回答:“我笑,聽順意兩個字,我就知道這裡的茶一定非常,非常好喝。”
四人之中,唯有孟淳和李成綺知道順意樓是什麼地方,然而孟淳渾然不知謝澈是真把順意樓當成了喝茶的所在,原簡就更不可能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
雖然李成綺梳妝打扮就用了近三個時辰,但此時不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