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用進去說。
進去了,或許就沒了現在的勇氣。
她右手緊緊用力握著自家門上的門把手,嚥了下口水。
聲音莫名沙啞了許多,她說:“顧琰,吾老灰西儂額,灰西儂薩幾你了。”(顧琰,我喜歡你,喜歡你十幾年了。)
顧琰的脊背一僵,放在指紋鎖上的手頓住。
邱黎說到最後一個字,舌頭都打了結。
直到說完,她才意識到,太緊張,家鄉話張口就來。
她一瞬不瞬的盯著顧琰的後背,不自覺的用力咬著嘴唇,不管多疼,都沒法蓋過表白後的緊張,感覺快要窒息了。
現在,她就彷彿一個等待宣判的囚徒。
她不知道迎接她的是無盡的心牢,還是從此心有所歸。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每一秒都是酷刑。
如果不是他可能下週要去相親,她還沒那麼大的勇氣就在今晚表白。
這種等待別人選擇的滋味,她這輩子也不會再來第二次。
真怕被他丟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也可能是三個世紀。
反正邱黎覺得,這時間漫長的足夠她到了天涯又去了海角。
顧琰轉身看向她,始終沒說話。
他眼神本來就深邃,讓人難以捉摸。
現在更是。
邱黎跟他對視時,徹底沉淪在他深不見底的漩渦裡。
無法自拔。
又是幾十秒過去。
還是沉默。
他眼神太深,邱黎看不懂。
在生意場上那麼多年,不動聲色、任何時候情緒都不會外露幾乎已經成了他的一種本能。
風雨欲來時,他都能處之泰然。
邱黎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他不說話,就是給足了她面子。
她最怕聽到的就是,我們不合適。
亦或,我一直當你是妹妹。
還好,不管是哪種,他都沒說。
對她來說,是最大的仁慈。
她握著門把手的那隻手已經發麻,手心潮溼黏膩。
在心底長長呼了口氣,對著顧琰微微點點頭。
欲要轉身時,顧琰出聲,“這幾年不出來玩是因為我?”
他的聲音低沉,多了幾分沙啞。
“嗯。”
都這個時候了,她就沒有再掖著藏著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