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微微蹙眉，季鋒道：&ldo;大周律令，朝廷命官非休沐日不可宴飲。更別說是喝花酒。道長一片好意，原本卻之不恭，不過律令如此，恕季某不敢從命。&rdo;
瑤光輕嘆，&ldo;這開國大帝，莫非真是和尚還俗的？&rdo;她對小姐姐們揮揮手，&ldo;你們下去吧。&rdo;
眾女鶯聲燕語稱&ldo;是&rdo;，香風陣陣，環佩叮噹，霎時間走得一乾二淨。
兩人無言對坐了一會兒，季鋒看著瑤光，忽然輕佻右眉，&ldo;是你！&rdo;
瑤光嘻嘻一笑，&ldo;什麼是我？&rdo;
他微微歪頭，似乎仍不敢確定，&ldo;昨天午後，那個在屋簷下躲雨的農家少年，是你？&rdo;
瑤光點點頭，&ldo;不錯。是我。&rdo;她撕掉一小片橘子皮，捏在手指間玩，&ldo;季指揮，你看，我昨日都走到你面前了，你依舊沒發現我。&rdo;
她言外之意很明白，兩人之間，勝負早已分了。
季鋒沉默著和瑤光對視了片刻，問：&ldo;你那身衣服從哪兒來的？&rdo;
她捋了捋假須，&ldo;我給了妓院的人一兩銀子，叫他們到附近的農家買的。&rdo;
季鋒遲疑，又問，&ldo;你不覺骯髒？&rdo;
&ldo;當然嫌髒呀！衣服上還有蝨子呢。&rdo;瑤光噗嗤一笑，&ldo;那一兩銀子還包括漿洗費，我還叫他們洗淨了擱在火爐上烘乾了，只是我沒想到農家少年穿的毛窩子木屐會那麼硬，昨天早上穿上練習了好一會兒，還摔了一跤，不過，也因為這樣，那衣服更像樣了。&rdo;
季鋒見她一臉得意不加掩飾，皺眉道，&ldo;還拾糞？&rdo;
說到這個，瑤光嘆道，&ldo;要做就要做全套。可惜，我終究還是差了點心思，沒拾成功。不過，要是成功了，說不定你我此時就不會坐下說話了。&rdo;
瑤光說完，見季鋒垂著頭，眼睛盯著自己衣袍，可嘴角微微彎起，顯然是在偷笑。
她昨天就想通了，見他偷笑也不生氣，&ldo;季指揮，我也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想做，所以，我們可不可以，到此為止？&rdo;
季鋒抬起頭，又恢復了一貫的冷峻，&ldo;我還想請教道長幾個問題。&rdo;
&ldo;請講。&rdo;
&ldo;除了昨天，還有沒有你我近在咫尺，可我沒認出你的時候？&rdo;
瑤光想了想，還是照實說了，&ldo;還有一次。&rdo;
季鋒當即坐得更直了，皺眉凝思，&ldo;是在霜隴鎮？梅林溪？不……不對……是在……&rdo;
&ldo;在昌郵。&rdo;瑤光對他做了個捋頜下長須的姿勢。
季鋒仍然茫然，&ldo;昌郵？&rdo;
瑤光嘆氣，&ldo;我扮成一個大肚子小商人，還僱了兩個挑夫。&rdo;
季鋒這才驚訝道：&ldo;你就坐在我身後的茶桌上？&rdo;她這麼一說，他立時就想起來那個形容猥瑣的商人了。
&ldo;是啊。&rdo;
&ldo;那我‐‐&rdo;他臉紅了一下，正色問，&ldo;我怎麼沒聞出任何……異樣？&rdo;女子氣味和男子大多時候還是不同的。再邋遢的女人，聞起來還是比邋遢男人要稍微更能忍受些。
而季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