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小泥人的胖臉也是笑眯眯的憨態可掬,兩人肚子上由一條紅絲線連著。
李德勝不明白韓瑤光為什麼會送給皇帝這麼一對小孩玩的泥人,但一看泥人繪製的手筆便知是她親手所做,當即蓋上盒蓋,將盒子鄭重收在懷中,&ldo;道長放心,老奴必不辱使命。&rdo;
李德勝又問:&ldo;道長可還有什麼要老奴帶去的?您可以寫封信,或者……&rdo;
韓瑤光悵然皺眉,靜默了好一會兒,眼圈忽然紅了,她轉了轉眼珠,最終還是落下淚。
李德勝慌得站起來,趨近弓腰問,&ldo;道長,您怎麼了?&rdo;
瑤光四下看了一圈,最後從書桌上抓了張宣紙揉了揉擦擦眼淚鼻涕,茫然飲泣,過了片刻才赧然對李德勝而笑,&ldo;又讓大保笑話了。&rdo;
李德勝臉上陪笑,心說,別的妃子娘娘這麼哭我是得笑,您可不是旁人。
她站起來對李德勝微微福身,&ldo;大保稍候。&rdo;
李德勝原以為韓瑤光去內室是更衣理妝,沒想到她頃刻就回來了,手中拿了一團紅彤彤的實物,抖開一看,像是條披帛,中間還有兩道二指粗的白紋,觸之溫軟無比,是以極細的線織成,只是織法怪異,他從未見過。
&ldo;這個,是圍巾……是以羊毛所紡的細線織的。&rdo;她將之重新摺好,遞給李德勝,&ldo;大保也拿回去給他吧。&rdo;
李德勝見這紅圍巾的三段紅色部分像是用過一些時間的,可兩道白色織紋卻更新,雖不明白這舊物有什麼含義,可也只好收下。
送走李德勝,瑤光回到前廳,看到一位小徒弟正在哭泣,隆昌郡主和梁素功等人在一旁溫聲勸慰,她不由奇怪:&ldo;這是怎麼了?接了聖旨表彰又喜得哭了?&rdo;
小姑娘忙抹淚起身,&ldo;師父……&rdo;她哽咽難言,隆昌郡主道:&ldo;唉,師父,您可說對了,她就是又喜極而泣了!她爹爹前幾日不是打發人來了嗎?跟她說家中已經幫她定了親事,這次畫院考試,考中考不中都要回家成親的,考不中自然不消說了,考得上更好,嫁到婆家,也增了些身價,這下好了,連陛下都下旨表彰了,誰還敢逼她嫁人不讓她去畫院?難道她爹爹還越得過陛下不成?&rdo;
瑤光這才知道,原來幾位徒弟都有了婚約,家中的人雖然不曾阻攔她們考畫院,但大多也和這一位爹爹一樣的心思,考中畫院,只是多了一樣難得的嫁妝,叫婆家高看幾分;恐怕,其他尚在議親的女孩子的家人也是這麼想的,考中了,親事沒準還能往上升一升。
瑤光再次嘆息。定尋大約已經預料到了吧?所以才派李德勝大張旗鼓前來表彰。這樣一來,連皇帝都盼著這些女學子能有一番作為,畫些畫兒出來,誰還敢阻止她們入學?
只是,恐怕入學之後,甚至考上畫師之後,甚至成為成名畫師之後,她們都要面臨這個難題:要不要嫁人?要不要聽家中父母的?
瑤光緩緩說:&ldo;學無止境。即使是我,不也一樣每天都在學習?你們進了畫院後也當如此。也許,做畫師,當學子,與成親並不矛盾,那些男學子、男畫師不也都成親生子了麼?&rdo;
她笑著搖了搖頭,&ldo;其實不然。你們來這裡快兩個月了,很見了一些人間疾苦,尤其是女子之苦,我問你們,若是你們以後要生育子女,撫養他們,還要侍奉公婆、丈夫,每日瑣事纏身,還有什麼時間去學習,去作畫?&rdo;
隆昌郡主道:&ldo;師父,那以你之見,女子想要做畫師,就必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