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白露一邊敲門,一邊輕聲叫他名字,“你好點了嗎?”
喻霽慢吞吞走過去給朱白露開了門,虛弱地說:“有點暈船。”
朱白露提著一個大大的餐廳紙袋,面露同情之色,跟著喻霽走進房,將食物袋子放在茶几上,對喻霽說:“我給你打包了一些吃的,都是好消化的東西。”
“謝謝,”喻霽開啟袋子,拿了幾樣擺出來,粥和點心的味道從盒子裡飄出來,喻霽誠心誠意感謝朱白露,又道歉,“對不起,今天沒陪你。”
朱白露搖搖頭,對喻霽微笑了笑,道:“以後多得是機會呢。”
喻霽還未回答,朱白露又說:“邵伯父不是還說,九月份我們兩家人一塊兒去度假麼。”
“是麼?”喻霽從沒聽邵英祿說起,此時覺得奇怪,便問,“有我麼?”
“當然啊,”朱白露眨眨眼,說,“伯父說還有你媽媽和弟弟。”
喻霽臉色變了變,儘量溫和地對朱白露地說:“但我母親已經去世了。”
他本人並不介意談及自己的家事,被說起來也並沒有什麼感覺,真正介意的人是邵英祿。邵英祿總愛裝作家庭和睦、子女親密,邵太太看起來也對邵英祿所有的子女視如己出,確實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誤會。
雖不好跟朱白露明說,但跟邵家大宅裡住著的那幾個人一塊兒度假,喻霽是肯定不願意的。
朱白露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
她家人沒和她多說過喻霽本人的情況,她只以為邵英祿在外面的花邊新聞太多,喻霽和他關係不好,卻不知道原來家裡的那個原配,根本不是真正的原配。
“對不起,”她對喻霽道歉,“我……”
“沒關係,”喻霽溫柔地打斷她,說,“我知道的。”
“怪不得你沒和他們住在一起。”朱白露說著,想起她去喻家大宅的時候,邵太太談起喻霽格外親熱的樣子,莫名心中一涼。
“哎呀,不說這個,”她頓了幾秒,伸手把粥蓋子開啟了,道,“你白天也沒吃什麼東西吧,快嘗一嘗。這是我在茂市最喜歡的一家粥鋪,這幾個月在宜市吃不到,我整天想著。”
喻霽心中掛念被他關在浴室的晚餐也沒吃飽的那名大爺,還在想他先吃溫常世會不會翻臉,他手機又響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邵英祿的生活助理。
“你先聽電話吧。”朱白露善解人意地說。
喻霽接起電話,盧助理說:“小少爺,喻老先生今天有所好轉,醫院聯絡了我,說他一直吵著要見您。但您不在本市,您看您什麼時候方便,可以和他影片一下。”
喻霽驚喜得要命,他還從沒跟他外公影片過,見個面都難於登天,他立刻答應下來,兩人約了時間,盧助理說過半小時再打給喻霽。
朱白露聽喻霽的回話,也猜出一些眉目來,便站起來說:“不打擾你啦,你自己吃吧。”
說罷便出去了。
喻霽把溫常世從浴室裡放出來,拉到茶几邊,高興地說:“你快吃,一會兒我要跟我外公影片,你就坐在床上,不許說話不許出聲。”
溫常世看了一眼擺出來的食物,面無表情地說:“你吃吧,我不餓。”
“怎麼會不餓,”喻霽要跟外公影片了,心情很好,連看溫常世都覺得可愛,他拆了個勺子,端起一碗粥,走到溫常世身邊,舀了一勺,作勢要喂他,“吃一口,吃了變聰明。”
溫常世側過頭,塑膠的勺子貼在了他的嘴唇上,跟他並不搭,有一股不和諧的滑稽。
“吃嘛,”喻霽像哄小孩兒似的用很甜的聲音哄溫常世,“乖,張開嘴。”溫常世瞪了喻霽半天,喻霽被他瞪的心裡發毛,想把勺子拿回來,溫常世卻真的張嘴,把喂到嘴邊的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