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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順也不回話,只戰戰兢兢地偷眼打量著師庭迪的神色。
師庭迪看完口供,視線在長平郡主和林順面上來回梭巡片刻,隨後喚方浩,語氣沉冷:“你自己看吧。”說著話,將手中紙張扔在地上。
方浩知道事情遠比自己想象得眼中,顧不得師庭迪的輕慢之舉,彎腰撿起紙張,一目十行地看過,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不可能!”隨後怒目望向林順,“你因何要汙衊長平郡主?!”
林順偷瞄著蕭錯、崔振,頻頻搖頭,“我沒有!”
“是你!”方浩語聲驟然拔高,轉眼望著蕭錯,“是你以權勢壓人,唆使林順汙衊我方家的女眷!”
蕭錯牽了牽唇,眸光驟然轉冷,面上似是罩著一層無形的霜雪,“強詞奪理有意思?”
“只這一面之詞,我絕不相信!你起碼也要拿出些更……”
“好!”蕭錯冷聲打斷了方浩的話,牽了牽唇,“那就如你所願,我以權壓人給你看。林順!”
“在!”林順下意識地應聲。
“再寫一份證供,說你今日荒唐行徑是方浩唆使。照我說的做,保你一切如舊;反之,血濺當場。”
“……是。”只一個字而已,林順卻是顫顫巍巍說出口的。他轉身的時候,很吃力——腿肚子轉筋了。
“方大人,”蕭錯凝視著方浩,“不給我個交代,便等著丟官罷職埋骨荒野,你意下如何?”
這種時刻,他眸子閃著迫人的芒,唇角仍舊噙著輕淺笑意。可那笑意過於森寒,讓他似一頭正在微笑的虎豹。
方浩心慌起來,這時候才開始重視坐在一旁的崔振,他搶步上前,“崔大人,你能否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崔振一臉嫌棄的道:“給臉不要臉的,別跟我說話。”
話極刺心,卻已證明林順所寫字字屬實。
方浩身形僵住,片刻後終是分別出了輕重,轉到蕭錯面前,“侯爺,凡事好商量,方才是我不對,不問青紅皂白的就……”
蕭錯睨著他,“少廢話,給個交代。”
“……”給個交代?要怎樣的交待,才能讓他濟寧侯滿意?方浩完全沒了主意,只好道,“不如這樣,侯爺吩咐,我照辦?”
“治家不嚴,縱著女眷為非作歹。”蕭錯笑容裡有了點兒諷刺,“我與崔大人,受得起你磕三個頭吧?”
林順聽到這兒,知道自己不需再寫一份口供了,便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
方浩卻已是呆若木雞。讓他給兩個武夫磕頭?這是多大的羞辱?!並且,最讓他匪夷所思的是,這兩個武夫怎麼會一個鼻孔裡出氣?
崔振聞言失笑,口裡卻道:“不磕頭也無妨,公了就是。”
“嗯。”蕭錯頷首,“這事兒倒也不急,先記下就是。”
方浩暗暗透了一口氣。
“他,”蕭錯指一指林順,“她,”又指一指長平郡主,“你看著懲戒一番。我今日氣不順,不見點兒血不算完。”
方浩無助地望向師庭迪,心說你倒是說句話啊,難不成讓我在別人家裡懲戒妻子、越權發落五城兵馬司的人?這於你又有什麼好處?
“你要是為難,就算了。”師庭迪道,“我來。”
“……”
蕭錯點手喚清風,“喚兩個婆子過來,把長平郡主身上那些零碎兒取下來。”又睨了方浩一眼,“方大人通藥理,幫忙檢視一番。”
方浩面色青白,做不得聲。
有兩名婆子很快來到院中,將長平郡主身上的簪釵、香囊、袖中的幾個荷包逐一取下,末了,又覺得她斗篷之下的上衫的薰香不對勁,把人帶去耳房,將上衫也除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