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站住。」
「你有什麼事?」凌雲翔轉頭,望向陳春紅,不會是反悔了吧?
「讓軍子送你到村口,路上有人看到,軍子,你就說是你爸在城裡的朋友,昨天出門帶錯了件東西,特意託他送回來的。」陳春紅前一句是對凌雲翔說的,後一句話是對大兒子劉軍交待的。
劉軍心裡有些遺憾,面上不顯,聽從吩咐,一口應承下來,「好的,媽,我知道怎麼說。」
凌雲翔深深看了眼陳春紅,這樣的女人,還真少見,簡直長了顆七竅玲瓏心,心思慎密的,根本不像個鄉下的尋常村婦,這樣的女人,一定對付得了他老孃,他相親相了快一年了,一直沒有找到讓他滿意的。
可惜了,對方羅敷有夫,而且男人還是軍人,不是他能打主意的。
下次再相親,他或許該考慮一下,結過婚死了丈夫的婦人,或是離異過性格潑辣的婦人,年輕的姑娘臉皮太薄了,也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娶回來,又像他前媳婦一樣被老孃欺負死,讓他疲於奔命,還半點幫不上他。
陳春紅目送凌雲翔離開,直到走遠了,才把小女兒放到地上,「好了,收聲,別假哭了,」說完,伸手捏了下小女兒的鼻子,「你這個鬼靈精。」
「艷兒,你沒哭呀?」劉華湊了過來,果然,妹妹劉艷眼睛烏黑髮亮,透著笑意,沒有半絲哭過的痕跡。
陳春紅笑著搖頭,別說二兒子,就她都差點讓小女兒逼真的嚎哭聲給唬弄過去了,不過,要是沒有小女兒剛才這麼一鬧,她要用掃帚趕人,就真把人得罪死了,而衝著對方的工人身份,又在五金廠上班,她還真不願意這麼幹。
畢竟多認識個有能耐的人,對他們鄉下人來說,很不容易。
沒見劉老頭,為了老五進城的事,不知搭了多少人,送了多少禮,為的就是城裡招工,能有人幫忙遞個訊息回來。
「都餓了吧,等媽煮個菜就吃午飯。」陳春紅開啟圓木鍋蓋,把幹米飯和紅薯裝出來,洗了鐵鍋,孩子們把豆角都摘好了,她直接用豆角和昨晚上剩下來的兩塊豬蹄,再切了四個洋芋,用大柴火一起燉了。
劉軍送了人回來,菜還沒有出鍋。
陳春紅看著大兒子滿眼疑惑,於是問道:「軍子,你爸上次寄回來多少錢?」
「七十九元二角。」劉軍悶悶不樂回道,不解,他媽怎麼會把這個數字給忘記了,這是他爸每個月的工資津貼。
「你爸以後每個月都會寄這麼多錢回來,我們家不差那十塊錢,你別學那眼皮子淺的,鑽進錢眼裡去了,家裡不缺你吃,不缺你穿,你要的書,媽也會給你買的,不是我們的錢,就別惦記著,知道不?」
陳春紅頓了頓,又繼續道:「再說了,我們拿了錢,幫人照看孩子,就要擔一份責任,那十塊錢,不是那麼好拿的,你腦子聰明,想想他為什麼不託付給相熟的親戚或朋友,偏託付給我們這樣不相熟的人,就該想明白的。」
「媽,你是想說,有大麻煩?」劉軍微微遲疑。
「對的,他家人就是個大麻煩,他老孃比你奶還厲害。」
劉軍記起弟弟之前吐槽的話,凌楠的奶比自家奶還狠,輕嗯了一聲,「我知道了,我和華子,只是看到照看艷兒很容易,凌叔叔又大方,又疼女兒,而我們又能幫他的忙,又能賺到錢,所以,才想著答應。」
陳春紅聽了,語氣裡帶上一份驕傲,「不是誰都像你妹妹一樣。」在她眼裡,帶著超厚的濾鏡光環,自家的孩子從來都是最好的。
一家子吃完午飯,下午陳春紅出門後,劉艷看到大哥在擺弄著那個鬧鐘,手裡還多了節五號電池,「大哥,你這節電池哪來的?」
「洪順家借來的。」劉軍說完,把電池放到鬧鐘背後的電池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