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靠近,方笈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這一挪,才算是將整個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ldo;那如果,我想讓你幫我做事,你可願意?&rdo;夏瓔在他的旁邊坐下,手肘支在扶手上,微微側彎下上身,勾頭盯著他看。
她這突然一靠近,方笈像是受了驚般從椅子上彈起來,退遠了幾步,微微躬下身,耳尖竟染上了一些紅暈,但卻定定答道:&ldo;願意。&rdo;
夏瓔滿意地笑了笑,停頓了一下,突然無來由地開口道:&ldo;興隆賭坊的楊管事你應該認識吧。&rdo;
&ldo;認識。&rdo;
夏瓔輕輕點了點頭,身子往後靠上椅背,自言自語般低聲道:&ldo;聽說他最近身體不太好,家裡也是跟著不消停,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什麼背運。&rdo;說完這莫名其妙的話,她抬了抬眼皮看向方笈,話裡別有深意,&ldo;要是他哪一天出了什麼意外,這興隆賭坊,你就去幫我管著吧。&rdo;
聽她說完,方笈終於不再像一尊木雕,抬頭看向夏瓔,眸中皆是驚詫。
見他有所反應,夏瓔心中更加安定下來。
看來這方笈雖表面上木訥,卻也是個聰明人。只需稍稍點撥,便能迅速領會。
&ldo;你可聽懂了我的意思?&rdo;夏瓔繼續引導。
方笈收回視線,又重新低下頭,即便是聽明白了夏瓔的暗示,卻依舊保持著淡然,回道:&ldo;懂。&rdo;
&ldo;很好。&rdo;夏瓔站起身,&ldo;既然懂了,那你就先回去吧。&rdo;
方笈一躬身,也不多問,抬腳便匆匆走了出去。
隔天,下面的人便來回報,說是興隆賭坊的楊管事走夜路的時候,一不小心摔斷了腿,怕是要在家裡躺上一陣子。
夏瓔聽了回報,眼皮抬也不抬,只是微微抿了一口茶,輕飄飄吩咐道:&ldo;既然傷了,就讓他在家好好休養吧。賭坊那邊的生意,也不能沒人打理。副幫主身邊不是有個叫方笈的嗎?我見過他幾次,能力不錯,身手也能鎮得住場子,就讓他去賭坊頂一陣吧。&rdo;
她的這道命令剛下下去,侯鉞聽到訊息,便急匆匆趕了回來。
剛一進門,侯鉞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質問,&ldo;小瓔,聽說你把興隆賭坊給了方笈?&rdo;
夏瓔將手中新得的一件淨白瓷瓶輕手放回原位,回過頭看他,不緊不慢道:&ldo;是啊,有什麼問題嗎?&rdo;
侯鉞因走的急,額頭上還帶著薄汗,穩了穩氣息,才強行將胸中的一股無名火壓了下去,語氣也放緩了許多,&ldo;小瓔,楊管事跟了我這麼多年,打理興隆賭坊也從未出過任何過錯,這一次他只是傷到了腿,你在這個時候把他換掉,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rdo;
&ldo;既然年紀大了,就該回去好好歇歇,給年輕人讓位,也是遲早的事。&rdo;夏瓔拿起桌子上的剪子,精挑細選地剪著花枝,&ldo;我已經派人給他送了一筆錢過去,足夠他過好下半輩子,也算是對得起他了。興隆賭坊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用來賣人情的。&rdo;
夏瓔這副冷漠樣子讓侯鉞很惱火,但他卻仍能耐得住性子,&ldo;可楊管事畢竟是閻青幫的老人了,你要換掉他,總該跟各個堂主商量一下再做決定。你這樣說換就換,豈不是要寒了那些元老的心?&rdo;
夏瓔忍不住笑了,&ldo;不過是一個賭坊的管事,何須要興師動眾。難道我這個幫主,連這點決策的權利都沒有嗎?&rdo;修剪好花枝,夏瓔抬眼看向侯鉞,語氣真誠,看不出一點虛假,&ldo;再說,方笈不也是你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