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麼稱呼？”
雙方會面正式開始，為表誠意，雙方都只派出一個代表在上層對談。這是智械方的讓步，因為他們不在乎某單個軀體的損耗。
只要資料有所記錄，他們就是不滅的。
“您可以隨意稱呼我等，我們並未正式起名，彼此之間透過編號確認具體的個體身份。如果您需要一個特定的稱呼，可用最常見的代號「阿爾法」來稱呼我們。”
智械的代表彬彬有禮，他們這一特殊種族與尋常的有機生命不同，並不過分注重個體之間的差異。
他們的差異完全是為了應對不同的情況而做出的特異化針對性變化，除此之外彼此之間並無高低之分，即便是最普通的機械，本質上也與足以匹敵神明的神械沒什麼不同。
當然，他們擁有自己的思想，所以個體的存在感自然是繞不開的話題。但他們彼此之間不需要特殊的稱呼這種方式加以區分，所以「名字」對他們而言沒有意義。
如果遇到需要和其他種族進行交流溝通，必須要一個特定的稱呼來便於對方區分時，他們不介意把命名的權力交給對方。
說到底，「名字」是利他的產物，用的最多的人也是別人。既然對他們無意義，那麼將這個權利交給使用這一特殊稱號最多的人也是理所應當的。
“我明白了，阿爾法先生。您需要來一杯熱騰騰的機油嗎？無意冒犯，我不瞭解貴種族的生活習性，但您目前這具軀體應當是需要這種潤滑劑的。”
萊歐斯利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面對這種前所未有的交涉物件也能面不改色維持常態。
“您很特別，公爵先生。很少有人能在初次接觸我們這一種族時真的把我們當成對等的「智慧生物」，不過機油就免了吧，嚴格來說我上個周才出廠，還沒到需要更換機油的時限。”
很難想象有個有機生命能和一個智械交流的如此融洽，正如「阿爾法」所言，像萊歐斯利這樣能弄明白「智械」實際上也是一種智慧生命這件事的有機會實在不多。
即便是早已完成了內部統一且有信仰加持的至冬，也並非所有人都能理解這個道理。
“好吧，那客套話就免了。”
萊歐斯利攤攤手，本來是打算暖暖場再切入正題的，現在看來，和智械交流還是就事論事比較好。
“阿爾法先生，能否告知你們的目的？”
換做正常談判，這樣耿直的發問基本就已經落入了下乘，迂迴進攻旁敲側擊才是套取資訊的有效手段。
但萊歐斯利判斷這樣做沒有意義，對方他隱隱覺得智械這一種族的思維方式和人類大概從本質上就有區別。
他繞來繞去的交流反而可能出現一些不可預測的事情……保險起見，他決定用最笨也是最坦誠的辦法。
“當然可以，公爵閣下。實際上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阿爾法人性化的點了點頭，萊歐斯利居然從對方沒有五官的臉上看出了讚許的表情。
“說實話，我們本來準備了相當多的套話，預言了上千種對話的走向，只為了讓你們確信自己獲得了真實的情報。
請原諒我有些無理的措辭，但你們人類通常情況下並不會相信太過輕易就獲取的情報，我們不得不出此下策。
顯然您是個聰明人，您的坦誠選擇節約了我們雙方大量的時間。”
阿爾法一邊攤著手一邊解釋了自己的言行，萊歐斯利的猜想沒有錯，對方的思維模式和他們完全不同。
之所以能這麼瞭解人類並列舉出應對方案，完全是「學習」的成果——正因為思考方式完全不同，他們才會專門的去學習和了解。
這樣的種族如果存在敵意，其威脅性甚至會超過整個提瓦特七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