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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雲凝,命楊柳將祁連城請到了宮中,兩個人在御花園的水榭閒談。
雲凝先是道賀:“皇上已準你開辦學院,恭喜。書院想好名字了麼?”
祁連城卻笑道:“是定國公准許的。”
雲凝不由嘆息,“如今你怎麼越來越喜潑人冷水了?”
祁連城笑意漸濃,看著水面上波光粼粼,又一瓢冷水淋下,“再過些日子你就不宜在宮中走動了,做戲也要做出個樣子來。實在是閒不住的話,記得在腹部墊些東西。”
“……”雲凝被說得垂眸不語。
祁連城的語氣聽不出是褒是貶:“皇上異想天開,你竟也陪著,真是佩服。”之後又打趣,“找好孩子了沒有?沒找好的話,就對外宣稱小產。”
雲凝落寞到幾點,反而輕笑出聲,“說話這麼刻薄,總是一陣見血,倒是像足了定國公夫人。”
祁連城點點頭,“定國公夫人說話的確是刻薄,只有一點好,她要麼不說,說了便是實話。”
“這該說她是運道太好,還是性情並不討喜?沒有定國公和你,她能有今日麼?”
“沒有我與定國公,貴妃娘娘能有今日麼?”祁連城略帶不解地看向她,“你為何總是在隨時能治你於死地的人面前自曝其短?不論是誰,只要找個機會,就能將你這作假之事公之於眾,到了那步天地,大羅神仙也保不了你,更別提一個昏君了。”
“興許是我知道你們不會拆穿我,興許是我在心底裡相信你們,不是相信你們肯對我手下留情,而是相信你們不會在這時機下拆穿我。拆穿後對你們又無益處,何苦。”
“這倒是。”祁連城猶豫片刻,又加一句,“也只是對我無益處。”他可不認為不拆穿雲凝於霍天北有利。有時很奇怪,霍天北對雲凝有著一份不該存在的仁慈——想來想去,似乎只能是為了顧雲箏,才不計較雲凝諸多的過錯與挑釁。
“耀覺的事,你知道多少?”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我所瞭解的事,是不是並不是全部?”
“我猜著應該不是全部。”
雲凝凝眸看住他,“那有哪件事是我不知情的?”
“應該是最重要的一件事。”祁連城眯了眸子,看了看刺目的日頭,“有些乏了,我回府了。”
雲凝悵然一笑,“慢走,恕不遠送。”
“客氣了。”祁連城悠然舉步離開。
這一次,雲凝望著他的身影,沒了往昔的依戀、怨懟,唯有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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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宮中出了一件事,很快傳遍朝野——靜寧公主失蹤了,失蹤之前毫無徵兆。元熹帝慌了,責令宮中所有侍衛四下尋找,兩日無果。
燕襲聽聞這訊息之後,慌忙前去見顧雲箏,滿臉自責:“這可如何是好?還沒查清楚那件事的原委,她就不見了。”
顧雲箏卻是擺手打斷他的話,心念錯轉,想到了當初顧豐與顧太太失蹤的事,問道:“顧豐失蹤當日,是誰經手?”
“是顧衡。”燕襲在這三個字出口時,臉色驟變,“夫人的意思是——”
“除了顧衡能帶手下不為人知地潛入京城,你還能想到第二個人麼?”
燕襲緩緩搖頭。
“事已至此,只能讓靜寧公主聽天由命了。”顧雲箏語聲似是嘆息,“得知原委時,恐怕為時已晚。”沉默片刻,又問道,“顧豐夫婦還在世麼?”
“還在,活得不錯。”燕襲稟道,“他們兩個離開西域後,便由我接手,將他們送到了他鄉定居。”
顧雲箏若有所思,“是他鄉還是異國他鄉?”
“是異國他鄉。”燕襲道,“沒法子,總不能將夫人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