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也比任何人都明白,我能牽絆住你的,不過是一份情意,到這情意消散時,我便是雙手空空。
她說可以的話,留一點仁慈給我給孩子們。真的怕你用母子分離的方式懲罰我,在得知有孕之時我就害怕過這個。
末了,她說:
的確是,若深愛,該無話不談,該無任何秘密。
可是天北,那只是道理,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在這塵世間,沒有誰是自由自在的,歲月也並非一成不變,心更是如此。正如成婚前你從未想過與髮妻生情,正如我見到你之前最怕過的便是深宅內院的貴婦生涯。
時至此刻,不知來日你要經歷多少風雨,無法確定我是否要繼續讓你失望。但這是我欠你的交待,你相信、原諒或是嗤之以鼻,都隨你。
不承諾你什麼了,也不要求你什麼了,如果你不相信,這不過是廢話連篇不知所謂的信。
抱歉,能為你做的總是太少。
霍天北用了很長時間才將這封信看完,沉默多時,他對熠航說:“四嬸只是病了,回去看看她。”又問,“這兩封信我已看完了,讓我保管著,行麼?”
熠航一直都特別安靜地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他,聽了他的話,現出一抹喜色,“好,我去看四嬸。”
霍天北下了馬車,吩咐連翹:“送五少爺去看看她。”
徐默過來,指了指一名侍衛:“他過來傳話,越國八公主醒了,嚷著要見您,說她帶著她父皇寫給您的親筆書信,還說她可以將王妃取而代之。”語聲頓了頓,又道,“陸先生也要見您。”
霍天北望向醉仙樓,“把他們帶到醉仙樓。還有程燕襲,也請過來。”
“是。”
陸騫見到霍天北,開門見山,亮出了手裡最後一張底牌:“你把晨東、佩儀交給我,我就能阻止學子們不再散步你髮妻與程燕襲的流言蜚語。為著長遠考慮,你該知道孰輕孰重。”說著殘忍地一笑,“至於你髮妻是生是死,還是不關我事。我倒要看看,於你而言,是無疆權勢更重要,還是一個女人更重要。我也給你三日時間,三日內我若不能平安離京,你夫妻與程燕襲的有的沒的的那些事,會傳遍街頭巷尾。”
霍天北捏著手裡的信件,微微用力,不予回應。
陸騫也不再說話。
兩個人沉默相對,直到程燕襲與他八妹程豔芸過來。
程燕襲目光森冷地看著程豔芸。不明白父皇怎麼就這麼縱容這個任性妄為無法無天的禍害。
程豔芸背部兩處中箭,但是傷勢不算太嚴重,經過一夜休養,已能下地走動,只是臉色泛著青白。她像是沒看到程燕襲一樣,徑自走到霍天北近前,取出一封信,解釋道:“我來京城有一段日子了,本意是監視三哥在這裡的進展。你沒見過我,可我已在暗中看過你很多次。我要嫁給你,寫信告知了父皇。父皇料定你髮妻與雙親十三多年,不會顧念什麼血脈親情,所以答應了我,日後有我在你身邊,兩國就能永結秦晉之好。否則——”她笑了笑,“大周將要起大亂,我越國的五十萬精兵蓄勢待發,隨時能夠過來給你平添一樁大麻煩。”
霍天北凝視她片刻。與妻子的容顏一般無二,只是身形豐腴一點點,氣質則是完全不同的。程豔芸有著很多公主的那種驕矜傲慢,更對一些事存著一份想當然的篤定。
程豔芸見他凝眸打量著自己,彎唇淺笑,“我知道,你髮妻性命攸關,我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她活不了幾日了。她若是有個什麼差池,你也不需傷心,我可以將她取而代之。假以時日,我就會自內而外地成為另一個她。”
“燕襲,你們那邊的女子說話怎麼這麼令人討厭?”隨著這句話落地,祁連城施施然走進門來,唇畔掛著和煦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