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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人員依言放大,只見蛾母漆黑的複眼裡,不知何時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紅光。
可能無法徹底殺死蛾母,只能擊傷祂,或者殺死蛾母會導致更大的災難到來,是有悲觀者做過類似的判斷。
但看到前線直播裡,蛾母屍體顫動起來,基地裡所有人一時像深陷噩夢般動彈不得。
如果蛾母是殺不死的話……
他們大腦空白的時候,一個蒼老男聲呵斥道:“夢魘。”
因為操作人員放大了影片上蛾母屍體的頭部,所以這個突然出現在蛾母屍體頭上的老人,他們可以看得很清楚。
金紅黑交織的華麗冕服,鑲嵌各色寶石和鑽石,但與這奢華裝扮違背的是,他雙腿蹬著打磨過的低跟鋼靴。
領口毛茸茸的猩紅披風在他身後垂落,他雙手搭在一把重劍的劍柄上,而重劍劍鋒插在他正面前,插在蛾母屍體上。
這位彷彿從什麼歐美魔幻羅曼小說裡走出來的魁梧老人,有著年歲不改的英俊和鋒利鷹眼。他鬍鬚修剪得很短,長到後背的灰白頭髮沿肩披下。
而在他頭頂,壓住他一頭花白灰髮的,是一頂猶如荊棘尖銳,且有碎片懸浮周圍的鮮紅王冠。
作者有話要說:
he啦,he啦
6/30捉蟲
紅蜀葵(2)
一分多鐘前——
轉瞬從菏莊市返回一百六十多公里外的蘇虹市, 勒壹站在自家夜色籠罩的小花園,愣愣看著自己家的雙手。
短袖長褲,外面罩了一件亞麻長圍裙的青年, 指尖沾染顏料和膠水。
變身繭女出發去晴空塔前, 他正在製作那個海底幽靈船的模型, 他已經花了兩天時間, 將幾千削得極薄的木片,用膠水貼在固定好骨架的幽靈船上,貼得腰痠手痛,頭暈眼花。
上午貼完, 中午休息了一會兒, 午飯是天使先生製作的富含花青素明目護眼套餐——主食是玉米南瓜等雜糧, 搭配水果蔬菜和蛋類——下午勒壹繼續工作,開始給幽靈船做舊做破, 再用丙烯顏料鋪上底色。
總之,一個匠人一天裡做了什麼工作,看他的雙手就能瞧出來。
不是勒壹自誇,他真的擁有一雙分外靈巧的手。
但他自己都想不到,這雙手還能做到這種事。
“……莫非,”捲髮青年欣喜抬頭,對站在蜀葵花叢裡的瑟芮法安說,“我也覺醒超能力了?”
紅髮天使:“……”
他的表情沒有變化,但勒壹不知為何感覺到他的心情變得一言難盡。
約莫過了好幾秒,本想恭喜他解決蛾母的瑟芮法安才詢問:“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勒壹努力組織言語, “唔, 剛才, 繭女瀕死之際, 不對,我可以感覺到,在蛾母徹底嚥氣前,繭女已經完全溶解在水銀之血中了。就連我的意識也飄散開,直到觸及沉入水銀之血的那隻草蟋蟀。”
捲髮青年隨手從花園裡扯下一根野草,他編織的動作比蠶巫還熟練幾分,很快一隻綠油油的嶄新草蟋蟀,出現在他手裡。
“當時我突然清醒過來,看到水銀之血中,除了我,除了草蟋蟀,還有一個幽靈般的小小身影。她就在我面前,如果她接過草蟋蟀,她就可以——”
說到這裡勒壹閉上嘴。
他不太明白應該如何形容自己當時的做法,是用草蜥蜴為媒介,使得重現的共鳴脫離他也能獨立存在,還是,還是……他突然製造了一場《聖經》裡描述過的神蹟?
這個時候,瑟芮法安看到菏莊市裡,井星凱抱出巨大草蟋蟀腹中的繭女。
並非原本不生不死的繭女,而是活生生的繭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