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下一刻,蒼老的手和金屬的手扶住她和世界樹權杖,再一次將權杖扳了回去。
另一邊瑟芮法安更不可能讓蠕蟲之主繼續肆意地活動,不顧之前確定的安全範圍,揮槍向蠕蟲之主衝鋒。
蠕蟲之主正準備壓榨的事
白玫瑰(13)
草稿怎會在這裡?
之前勒壹難道專門帶著這張草稿去見的蠕蟲之主嗎?
祂為什麼……
可能八芒星第一次去赴死的那日, 瑟芮法安心中的問號都沒有現在多。
一瞬間瑟芮法安以為自己手會顫抖,但他的心理素質比他以為的更強,強到他甚至能將槍尖對準那個輪廓。
數日前勒壹給他畫像的一幕幕, 猶如掉幀的影片, 從他眼前飛速掠過。
當時他已經打定主意要□□他的神明, 將自己和全部伊勒瑟芮人的怨恨變作神的力量。在那之後他們都將融入八芒星中, 與神同在,不再會擁有自我。即便神重新創造他們,也不會如利用世界樹生命記錄的復活那樣,飛躍死亡成為過去的延續, 重新創造出的將會是全新的生命。
如果計劃順利, 那次畫像將是他們最後一次面對面。
所以瑟芮法安沒有忍住, 捲髮青年執著鉛筆勾線於白紙時,他向祂傾吐了內心最大的疑惑。
——您厭惡我。
是我不夠美麗, 不夠強大,還是哪裡不曾符合您心意?
鏘!
赤紅龍槍與蠕蟲之主的觸肢相擊,發出震盪虛空的金鳴。
過去蠕蟲之主的身軀不能說多堅硬,瑟芮法安無數次擊傷祂,只是傷口立即癒合使得擊傷無用。現在祂卻學會了將力量覆蓋在體表進行防禦,因為祂理解了受傷的痛苦。
但接下瑟芮法安的一槍,並不代表祂能杜絕受傷,這條觸肢甩動時帶著蠕蟲之主體表的連綿紅“點”滑動,只是這麼一甩,成片的紅“點”就裂開, 對蠕蟲之主來說又是一陣疼痛。
為什麼?蠕蟲之主在轉動祂愈發清晰的頭腦, 祂不能理解祂為什麼會遭遇痛苦。
而瑟芮法安沒有停歇地轉過龍槍, 這長度有他三個長的異種兵器在他手中比紙更輕, 畫了半個圈彷彿長棍從上方砸向蠕蟲之主。
相比蠕蟲之主因為思考而變得艱澀的動作,紅髮天使戰鬥時彷彿不用思考,就能做出最佳選擇。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思路轉得比剛擁有大腦的蠕蟲之主更艱澀。
他記得當時他貌似玩笑地同草稿上的輪廓比美,而神是如此回答他的。
——不會有任何比你更美了。
這是誇獎,可惜觸動不了瑟芮法安已做出決定的心。
不受您喜愛的美沒有任何作用,不能讓您注目的美沒有任何作用,不能讓您留下的美沒有任何作用。
瑟芮法安是這樣認為,直到此刻。
他冰冷如石的胸腔中彷彿有花朵盛開,為神待他可能有一份他想要的特殊。
剛誕生的瑟芮法安其實相信自己對神是特殊,但他還是在一日日的冷淡中敗下陣來。他身邊的風更溫暖是錯覺,落在他身周的陽光更燦爛也是錯覺;拍打他小腿的海浪更清澈是錯覺,拂過他羽翼的雲朵更柔軟也是錯覺。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
正是因為知曉那不是錯覺,才更想要見到神明一面;正因為知曉那不是錯覺,才更想從神明口中得到諾言。
蠕蟲之主在逐漸掌握戰鬥的技巧,這方面祂的成長性遠高於瑟芮法安願為之付出一切的神。幾次和紅髮天使交鋒,祂很快意識到,龐大的身軀確實是個靶子,卻比此刻近人的身體更適合發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