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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頭子雖然性子有些古怪,但想來不會拿這些事開玩笑才是。”
馮諭瑧又是一陣久久的沉默。
“也不知為什麼,方才周卿回頭向朕拱手道別,朕這心裡卻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他這一別,便是永別。”
連翹愣住了,好一會兒才道:“陛下也許是昨夜批閱奏章太晚,誤了歇息的時辰,睡得不好,才會有些錯覺而已。”
“是麼?也許吧!”
風雨前夕
隔得一個月後, 這日,馮諭瑧忽又想起了大軍出征前穆元甫最後的那個道別,思前想後, 遂派人請了寧大夫進宮。
寧大夫踱著步子進來, 捊著鬍子瞅了她老半天。
馮諭瑧無奈:“瞧什麼瞧?難不成一段日子不見,連人都不會認了?”
寧大夫笑眯眯地道:“當了皇帝, 果然與當太后那會兒有點不一樣了,這氣派倒是愈發能唬人了。”
馮諭瑧嗤笑:“哪裡的話, 不是還沒能把你這老頭子給唬住麼?”
“老頭子都一把年紀了,什麼世面沒見過, 哪能隨隨便便被人唬住。”寧大夫大大咧咧地在宮人搬來的椅上坐下,擺擺手不甚在意地回答。
馮諭瑧打量了他好一會兒,才點點頭道:“老頭子身子骨倒也還可以。”
“那是自然!雖說醫者不自醫, 但把自己調養得更好些總是不成問題的。”
馮諭瑧又道:“聽菁予說,你那小徒弟醫術亦是相當不錯。老頭子你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寧大夫得意地捊起了鬍子:“什麼叫名師出高徒, 這便是了。他師父我醫術天下第一, 身為徒弟的,醫術又怎能比別人差。”
馮諭瑧頷首回答:“言之有理。”
寧大夫有些意外,本以為對方會和以往每一回那般與自己抬槓,沒想到這回倒是沒有。
他有些不習慣:“你突然這般認同我的話, 倒讓人渾身不自在了。”
馮諭瑧好笑, 這老頭子就是欠,一日不被懟幾句都不自在。
“朕原也不相信,不過前段時間周季澄病得那般嚴重, 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了,朕也早就做好了痛失賢臣的心理準備,哪想到你一出手, 便把人給治好了。”
“太醫院,召集的是全天下醫術高明的大夫,這麼多太醫都及不上你一人,稱你一句‘醫術天下第一’倒也不算過。”
寧大夫哪裡想到竟是這樣的原因,一時怔了怔,神情有幾分訕訕,眼神更是心虛得不敢對上她。
“還、還行吧!也不是、不是什麼疑難雜症。”
確實不是什麼疑難雜症,不過是想從閻王手上搶人罷了。
馮諭瑧又哪裡看不出他的異樣,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難不成穆元甫的身體當真還有什麼?
“不管怎樣,你救了周季澄,也是替大梁留住了棟樑之材,這都是不爭的事實。此番周季澄出征,若能再為大梁擴充套件版圖,於你也言,亦是天大的功勞。”她不動聲色地道。
寧大夫被她說得更加不自在,心中更是暗暗發苦。
老夫一輩子都不曾說過什麼謊,此番可是被那姓周的小子害慘了。
“說起來,當年若不是得您老出手相救,朕只怕早就已經命喪黃泉,又哪裡會有今日。朕雖然面上從不說什麼,只是心裡始終記掛著您這番恩情。”
原本應該心安理得地接受女帝的道謝的,可因為心中有鬼,寧大夫心愈發虛得不行,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那不值什麼,不過是身為醫者的本份而已。”
“對您而言,可能確是不算什麼。但對朕而言,那可是天大的救命之恩!”
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