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山風迎面吹來, 帶來陣陣舒適的涼意, 馮諭瑧取出帕子拭了拭汗,而後仔細地打量起四周環境,猜測著上官遠帶人尋過來的時辰。
此番最讓她感到意外的便是,上官遠居然會在她與穆垣當中, 選擇了自己。
穆垣私下給上官遠傳密旨, 命他秘密回京一事,她一早就知道了,並且也作了多番佈置, 防的便是上官遠。
卻是沒有想到,上官遠最終卻沒有聽從穆垣旨意,轉而支援了自己。
她若有所思地望向不遠處正在摘著止血草的穆元甫。
難不成是他勸服了上官遠?她有些不肯定, 不過除此之外,一時又想不到別的原因。
她的眼神有幾分複雜。
這個人,已經有點不像她記憶中的穆元甫了。
這幾年他在邊疆經歷過的種種事,她都一清二楚,自然明白他能贏得將士們的承認,當中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曾經的穆元甫能輕易做到之事,換成如今的周季澄,卻是舉步維艱,可他到底還是咬著牙關堅持了下來。
這個人,若是真心想要做什麼事,總是會想盡一切辦法去辦成。她當年會瞧中他,亦是被他身上這股韌勁所吸引。
“太后,可以了。”穆元甫捧著已經碾碎了的止血草到了她的跟前,遲疑片刻,道,“微臣斗膽,請太后準微臣為太后上藥。”
馮諭瑧點點頭:“準。”
曾經的穆元甫是她的夫君,曾經的周季澄是她的情人,無論哪一層身份,都沒有太多的避嫌必要。
穆元甫這才半跪著小心翼翼挽高她的裙裾、褲腿。
皮肉被撕扯帶來的痛楚,讓馮諭瑧不自禁地縮了縮腿。穆元甫見狀,動作愈發放輕了幾分:“太后且忍一忍,待微臣把傷口清洗乾淨,再為太后上藥。”
他清洗傷口的動作不停,許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還故意引她說話:“此番太后提前讓人把縣主給帶走了,那丫頭事後想必得鬧一回。”
馮太后不甚在意地回答:“小丫頭仗著自己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素日裡便愛以大將軍大英雄自詡,若不提前把她弄走,事態還不定發展成什麼樣呢!至於事後,她愛鬧便鬧,哀家可不會慣著她。”
穆元甫輕笑:“依微臣看來,這天底下,最慣著縣主的,便是太后您了。”
沒有她慣著,又哪會有如今天不怕地不怕的瘋丫頭。
“周卿所言,難不成如今那瘋丫頭帶給哀家的種種頭疼事,都是哀家自作自受不成?”馮太后蹙眉。
穆元甫唇角微揚,百忙當中也不忘戲謔般瞅了她一眼。
他雖然沒有回答,不過表情卻表示了肯定的答案。
馮太后不悅地道:“瘋丫頭的性子乃是孃胎裡帶來的,與哀家可不相干。哀家政事繁忙,可沒那閒功夫理會她。”
“太后說的是。”穆元甫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可手上動作也不停,閒談間,便已經利索地為她清理好傷口,簡單地敷上了藥草。
馮諭瑧斜睨了他一眼:“說起來,那丫頭倒肯聽你的話,也什麼都願意與你說。”
虎妞這幾年往邊疆送去的信,都會事先經她審閱,她自然也知道小姑娘在信上是如何向周叔叔告狀的。
穆元甫笑著道:“縣主不過小孩子心性,心思純正,雖是嘴上抱怨,但微臣還是看得出來,她最喜歡、最親近之人便是太后了。”
還是小豆丁的時候,一日至少有幾回會被太后姨母逗弄哭,可哪回不是轉眼間便又親親熱熱地去膩著對方撒嬌。
小姑娘的性子是有些不記打,可那也是因為她打心底便分得清,誰是真心待她好。
馮諭瑧嘴角勾起了一個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