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應昭就瞧見了對方臉頰上的淚痕。
她也沒勉強,下巴靠在孔一棠肩上,那個衛生院還是小診所啊……
孔一棠還在舔著星球杯,斷斷續續地說:我……我知道你不記得了。
她其實也不想對方記得,但是真的一點也不想對方不記得嗎?
也不是,這種情緒很複雜,一方面是覺得丟臉,被瞧見那麼狼狽的場面,另一方面又覺得隱瞞不大好,這是她們第一次產生交集的時候。
像是她遮掩多年的傷口被撕開,疤痕猶在,她羞於面對,又要開口,變成契機。
哪個巷子?
應昭說話的時候孔一棠能感覺到對方撥出的氣,在頸側一縷一縷的。
就、就初中那個下坡頭左轉,那個坐涮鍋的店那一幢。是吧應該是,涮鍋和、和一個賣漆器的中間的一條縫,也算不上巷子……
她越說越輕,像是在思考。
應昭也沒說話。
她的記憶力還算好,但並不代表什麼事都記得,更何況孔一棠初中年紀的那一段時間,是她人生裡算得上頭號忙碌的一段歲月,那片的地形她瞭如指掌,每天送外賣都要送個幾百趟,有時候也會去更遠一點的工地,一個地方的生態分很多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