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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紫玉不說話,意思已經很明瞭了,他若真是不想聽就該直接摔窗走人,而不會舉著窗戶,面露焦急地等待著。
玉娘微微一笑,慢悠悠道:“她說……謝謝你,我其實是喜歡你的。”
“哐——”
顧紫玉又失手讓窗砸了下來,這次拍到了他的臉上,可他整個人都木了,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玉娘將煙桿在手上轉了個圈兒,拎起牆角的傘重新開啟,朝著正屋走去,邊走邊小聲地自言自語,“九娘啊九娘,你要知道這男人只有面臨對手的爭搶才會更在乎自己已有的,不要太感謝我喲。”她停在了院子裡,傘面微抬,蒙著白綢的眼睛朝天上望去。
“娘,你到底在看什麼啊?”孟子期歪在座位上有氣無力地問。
孟湘收回瞭望向天際的視線,回過頭來,笑眯眯道:“總覺得下雨天很有意思啊。”
“有什麼意思啊,到處溼漉漉的,哪裡也不能去,沒意思透了。”孟子期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歪歪扭扭地依靠著車壁。
“咦?那裡發生了什麼?”孟湘探了探頭,肩膀卻突然被人按住了,一雙乾燥的手掌矇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看。”嬴景語氣平淡,“不過是河裡淹死了個人。”
還沒有等孟湘說什麼,只聽車外響起一個男人淒厲的喊聲——
“麗娘!”
那聲音聽上去有些熟悉,孟湘輕輕皺眉,孟扶蘇眼神富含深意地落在了嬴景的身上,澀澀道:“正在外面喊的那個男人好像是文墩子。”
孟湘突然記起,依稀有人同她說過,宋寡婦的閨名就是麗娘,所以,河裡死的人是宋寡婦?
嬴景安撫地撫摸著她的後背,卻扭頭對著孟扶蘇冷淡道:“不,那是你看錯了。”
二人對視一眼,孟扶蘇率先扭開了頭,口中卻道:“啊,好像真的看錯了,這個人看上去要比文墩子老一些。”
“不要多想。”嬴景抱住孟湘輕輕晃了晃,孟湘卻抓住了他的胳膊甩開。
“你自己說過的話,發過的誓又忘了?”
“啊,沒辦法。”嬴景沒有再試圖抱住她,而是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她的後心處,聲音低沉極富磁性,“看到你我便什麼都忘記了。”
“嘔——”孟子期吊著眼角,故意作嘔,噁心的嬴景再也沒有辦法說下去了。
他盯著孟湘的後脖頸看了幾眼,舔了舔唇,最後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拉了拉衣襟。
等孟湘再往外看去時,馬車已經搖搖晃晃出了西渠縣城門,也遠離了剛才聚在河邊的人群,孟湘回頭看了看,突然有個猜測,會不會宋寡婦就是那個去向虎衛報告來搜查她的人?
只是一場報復,最終卻害了自己的命。
孟湘的指尖敲擊在車窗上。
“噠噠——噠噠——”
不,聲音不對,她如有所感朝後方的路望去,朦朧的煙雨中一匹黑色的駿馬宛如閃電一般破開繚繞的雲霧,眨眼間便奔到近前。
“先生?”趕車的人突然朝嬴景請示。
嬴景的目光落在孟湘的身上,孟湘的臉上明顯露出驚喜的神色,他頗為冷淡回覆:“靜觀其變。”
馬蹄敲在路面積水上,駿馬上的黑衣男子幾乎和那匹馬融為一體,他捋了一把韁繩,大黑馬打了個響鼻便在視窗的位置慢慢停了下來,它用蹄子刨了刨地面,卻刨了一蹄子的泥水。
“你怎麼來了?也不帶件雨具?”孟湘笑彎了眼睛。
文抱璧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卻在空氣中變成了白霧,那層白霧正籠罩著他的臉,讓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在知縣大人那裡聽說了你……”他不欲說下去,只是從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