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從漫長地注視著言驚蟄,看他難掩羞愧的表情,很久很久,淺淺地從鼻腔裡呼了口氣。
“喝了。”他朝言驚蟄手裡的酒瓶抬抬下巴。
言驚蟄“嗯?”一聲。
“喝。”段從只是命令。
言驚蟄確實不想喝酒,他沒有借酒消愁的習慣,也覺得不好喝。但段從現在讓他喝,他就像喝飲料一樣,往嘴裡嚥了一口。
見段從沒說話,他乾脆閉起呼吸,喝藥湯似的,分幾大口把這聽啤酒全部灌下去。
結果他剛解決完手裡的啤酒,段從又把他自己剩下的半聽遞了過來。
言驚蟄老老實實地接住。
“你喝多的時候,說話更好聽。”段從說。
言驚蟄有點莫名其妙,偷偷把嘴巴對準剛才段從喝過的位置。
“有事兒跟你說,說完還有事兒想做,你把自己灌迷糊點。”
不知道是酒好勁兒大,還是有所預感,言驚蟄的心口蹦了蹦:“什麼?”
“和好吧。”
段從說。
他不想等了。
像是被天上突然掉下的雲彩砸了腦袋, 言驚蟄保持著酒瓶舉在嘴邊的姿勢,直直的愣在原地。
段從等了他一會兒,求和的話終究還是由他說出口,本來就有些不自在, 面對言驚蟄漫長的呆滯, 愈加煩躁起來。
他不耐煩地皺了下眉:“聾了?”
言驚蟄沒聾, 他在心跳。
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句話他在睡前夢裡出現過多少遍, 和段從和好的場景他成千上萬次的獨自演繹過。
然而真的猝不及防聽到段從提出來, 他一時間震驚到只覺得惶惑的地步。
太不真實了。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