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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年他們分手時,段從在巷子口最後看向他的眼神。
段從不回訊息,言驚蟄並不能確定他是否在家,卻也只能找來這裡碰運氣。
好在家裡的燈是亮著的,言驚蟄杵在家門前小心的摁了好幾回鈴,段從也終於給他開啟了門。
“段從!”言驚蟄看到段從的臉,心裡才踏實點,慌忙上前一步,“我不是不接你電話,我今天……我是,我和寧望一起的,他看我心情不好,所以說找個地方喝點東西,我沒……”
一連串的話脫口而出,言驚蟄越說越不知道自己在解釋什麼,又有什麼好解釋的。
他感覺現在的狀況不太對,可面對著段從仍然沒有情緒的面孔,嘴巴完全不敢停下來。
“我……”又“我”了半天,他稍微冷靜下來,定定神詢問段從:“你為什麼生氣?”
“有關係嗎。”段從終於開了口,卻說了句讓言驚蟄一頭霧水的話。
“什麼?”
“我生不生氣,你心情好不好,我,和你,”段從的語氣和眼神陌生得嚇人,“有關係嗎?”
言驚蟄一愣。
“什麼意思?”他又問一遍。
段從眼底晃過一抹十分厭惡的戾氣,掏出手機往言驚蟄懷裡一拋。
看到韓野聊天框裡那張照片,言驚蟄這才明白怎麼回事。
“這是過馬路的時候,”他以為段從是吃醋了,心底不受控制的發起燙,趕忙解釋,“他就是個小孩,算是一個朋友,我怎麼可能……”
但這些話說出口,段從眼底的厭惡反倒更深了。
他甚至覺得有些可笑了,自己可笑,言驚蟄也很可笑,真不知道他是確實不懂,還是在裝不懂。
該說的段從都說了,該表的態他早就表了,他等了言驚蟄這麼久,言驚蟄卻寧願去找所謂的朋友放鬆心情,也沒有主動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段從在這一刻,真的感到挺噁心的。
“挺好的。”
段從又一次打斷言驚蟄,伸手拿回自己的手機。
“去找你的朋友吧。”
厚實的家門又要在眼前被合上,言驚蟄一急,伸手抵住門板。
“我不能有朋友嗎?”他面對段從陰晴不定的脾氣,此刻也有些難受了。
“是你讓我把事情都解決完再找你,你對我那些爛事沒有興趣,不願意聽,我知道我把生活過得一團糟,可我也是個人啊,我心裡難受我也想有人能說說話……你為什麼要這麼陰陽怪氣的衝我發脾氣?”
“我已經沒有兒子了,你還想讓我連個朋友也不能有嗎?”
一些平時想都不會想到的指責,往往就在情緒上頭的那刻,才意識到自己其實也會很傷心,很在意。
這次段從沒有打斷言驚蟄,換成言驚蟄自己愣住了。
是的,就算寧望態度再強硬,也不可能在言驚蟄完全不同意的情況下,生拉硬拽著帶他去酒吧。
推給寧望的那些原因說到底都是藉口,是言驚蟄自己想去,他想和人聊聊天,想有個人能幫自己出出主意。
只有言驚蟄的潛意識知道,他一個人快要承受不住了。
“我不是……”但對上段從的眼睛,言驚蟄還是條件反射的想道歉。
他沒有想指責段從的意思,段從本來就不該分擔他一團糟爛的人生。
段從還是沒應聲。
這次他看了言驚蟄更久,久到眼底的寒意幾乎如有實質的溢位來,然後他擰擰門把,示意言驚蟄在門外放開手。
“滾。”
“和好吧。”
拽合門板捎出的風聲讓人害怕, 言驚蟄本能的縮回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