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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個租客,言驚蟄。”段從提醒他,“我有我的私生活,你是在以什麼立場,想跟我說什麼?”
段從的語氣很平緩,他一向有這個本事,越厭煩一個人,越能用最輕描淡寫的口吻來交談。
清淡到有那麼一瞬間,言驚蟄以為他真的想聽到什麼答案。
對視的目光在空氣中凝滯兩秒後,言驚蟄嘴角動動:“外面冷。你換厚一點的外套吧。”
段從盯他半晌,直接開門出去了。
這次一出門,兩人就足有三天沒再見面。
言樹苗扯著爸爸問段叔叔呢,言驚蟄答不上來。
他忙著去學生之家、買菜、帶學生;回家給言樹苗做飯、收拾衛生;給段從留飯、熱飯,再把剩飯收進冰箱。
實在沒事可做的時候,他就在招聘網站上一頁頁翻資訊,把每一分鐘時間全部塞滿。
必須塞滿,不然這偌大的房子能盛下太多胡思亂想的畫面,簡直讓人喘氣都困難。
喊話的人十分自來熟, 言驚蟄都沒來及回頭,直接被人抓著肩膀轉了過來。
“真是你啊?”
面前的青年眉梢一揚,驚訝裡帶著點兒硬壓下去的驚喜,橫著眼睛上下打量他, 撇了撇嘴。
“看你正常走路, 我以為認錯了呢。”
言驚蟄也在對上視線的瞬間就將這人認了出來。
除了寧望, 他認識的人裡連韓野都過了這麼冒冒失失的年紀。
他鄉遇故知總是開心的。雖然寧望不算標準意義上的故知, 但這座城市卻是實打實的“他鄉”。
時隔大半年, 寧望看著似乎比之前高了些, 五官也更成熟了。
本來就挺好看的小孩兒,之前板起小臉還帶著學生味兒,現在幾乎就像個完全長大的大人,身上那股“生人勿近別來煩我”的氣質越發鮮明。
“小寧?”言驚蟄彎起眼睛,如實地做出誇獎, “變帥了。”
對於“小寧”這個稱呼,寧望一如既往的受不了。
“跟你說了八百遍,別這麼喊。”他兩手揣進褲兜“嘖”一聲, 突然彎下腰直直地盯著言樹苗, “這是你兒子?”
言樹苗嚇一跳,攥著言驚蟄的手抬眼看他。
“喊寧望哥哥。”言驚蟄教他。
“哥哥。”言樹苗規規矩矩, 喊得字正腔圓。
寧望先是乾巴巴地“啊”一聲, 答應完了才反應過來, 輩分上好像有點兒吃虧, 可真要讓言樹苗管他喊“叔叔”,似乎也不太合適。
“真能佔便宜。”他抱著胳膊嘀咕了句。
言驚蟄沒在意這些, 他問寧望有沒有從便利店老闆那裡拿到欠他的錢,錢的數目有沒有不對, 又問他今天不上班嗎,怎麼會在這裡。
“你還好意思問呢?”寧望提起這茬就無語,“起碼打個電話吧,說走就走,連個聯絡方式都不加……”
他像個表達不滿的小孩兒,故意問言驚蟄:“不說回老家了嗎,又回來了?”
具體情況一兩句說不清楚,言驚蟄不想把他和段從之間的事兒說出來,一時間也找不出別的話題。
看看時間差不多到飯點了,他朝四周環顧一圈,一手拉著言樹苗,另一隻手拍拍寧望的胳膊,像帶著兩個小朋友:“帶你們去吃點東西吧。”
寧望也沒客氣,不過他知道言驚蟄那個寒磣的經濟條件,主動提出想吃拉麵,並且不吃商場裡的,反過來領著言驚蟄去街邊隨便找了家小麵館。
加肉的面大碗十八小碗十六,言驚蟄點了兩碗大的,寧望一份,他和言樹苗分著吃一份。
等面的時間裡,言驚蟄跑來跑去拿餐具涮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