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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精緻昂貴的食材言驚蟄都沒碰,晚飯簡單地炒了兩個小菜, 煮了半鍋米粥。
以他和言樹苗的胃口,平時一個菜就夠了, 就是怕段從晚上回來吃飯,專門多做了個西紅柿炒雞蛋。
段從並不餓,本來沒打算多吃,結果嚐了兩筷子,不知不覺就喝完一碗粥。
言驚蟄在旁邊看他一會兒,覺得自己應該先回房間,但又不太想走,還想再跟段從聊聊房子的事兒,就挑了個很有距離的椅子也坐下來。
“你每天都要忙到晚上嗎?”他試探著問。
“不一定。”段從說。
言驚蟄輕輕說了句“哦”,餐廳又安靜下來。
憋了兩秒,他想起下午的事,重新開口說:“我下午洗衣服,看見有你換下來的,就順便一起洗了。”
反正有洗衣機,捎帶手洗個衣服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段從順口道了個謝,突然想起自己換下的衣服裡還有內褲,猛地抬眼望過去。
言驚蟄臉上沒什麼表情,規規矩矩垂眼坐著,耳廓卻微微透著紅。
段從太陽穴一“嗡”,放下筷子靠坐進椅背,目光移向一旁,拽張紙巾擦了擦嘴。
又是一陣無言。
時間早已過了零點,如果他們是朋友,這會兒可以開兩瓶啤酒聊聊天;如果是單純的室友,這會兒也該各自回房準備休息。
偏偏他們什麼都不是,也沒人主動結束這場乾癟的對話,就這麼尷尬又微妙的沉默著。
“去睡吧。”最後還是段從淡淡地開了口。
他起身點了根菸,將碗碟收進水槽,順手沖洗乾淨。
言驚蟄猶豫著跟過來,站在門口喊他:“段從,我還是覺得我們住在這不太合適。謝謝你為言樹苗考慮,那個房子租出去了也沒事,我可以再去找其他……”
他的話音隨著關閉的水龍頭而暫停,段從將餐具卡進空水槽,隨意甩了甩手,叼著煙回過頭。
“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還有什麼想法?”他似笑非笑地望著言驚蟄,“不管小孩,也不考慮現實,遠離我才讓你覺得安全,是嗎?”
言驚蟄一怔,微微抿起嘴。
“去睡你的覺。”
段從收回目光,取下香菸朝水槽裡彈了彈,語氣一瞬間變得沒有溫度。
“以後沒意義的事少琢磨。”
這一晚過後,言驚蟄果然沒再提起搬走的事兒。
確實,他是為了言樹苗上學才厚著臉皮過來的,其他東西真的不該想,也沒有多慮的意義。
本本分分地做個合格的房客,就可以了。
在言驚蟄為數不多的優點裡,其中一條就是自我催眠——把心思擺正以後,他就真的能夠在什麼位置做什麼事。
儘管跟段從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總有避免不了的彆扭與古怪。
剛搬進來的頭兩週,段從似乎很忙,每天都很晚才回家,兩人每天睡前與醒來的碰面都很彆扭。
漸漸的,隨著言驚蟄找了工作,段從回家越來越早,在家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們三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機會越來越多,這份彆扭也逐漸稀釋。
兩人還重新將微信加了回來,言驚蟄有時候拿不準段從到家的時間,要不要留菜,就發訊息問他一聲。
這份和睦裡,言樹苗起到的作用絕對功不可沒。
小孩子沒那麼多心思,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喜歡誰就願意黏著誰。
以前家裡只有爸爸,現在只要段從在家,他就叔叔長叔叔短,看了新故事要學給兩個人聽,好吃的也要留兩人份。
但他很有分寸,言驚蟄讓他不要亂翻東西,亂鑽房間,他都記在心裡,只在客廳和陽臺玩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