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風風火火地回老家。
言驚蟄什麼都不知道。他那周生活費還剩了點兒,不想回家,打算捱過週末再上幾天課,放暑假了再回去。
他照舊跑去門衛處看包裹,突然聽見馬路對面有人吹了道口哨,輕快地喊他:“哎!”
他一抬頭,段從蹲在對面的石墩子上,笑著朝他勾勾手,又“嘬嘬”兩聲。
這是招呼小狗的叫法,言驚蟄一點兒也不生氣,見到段從,他感受到的只有巨大的驚喜。
“你怎麼……”他小跑過去,激動得臉色都有些紅,“怎麼在這呢?”
“我表姨結婚,昨天晚上剛回來。”段從看他這模樣也想樂,起身遞給言驚蟄一大兜好吃的,“家裡太鬧了,無聊,過來找你玩。”
“不過你這兒也太偏了,路還破,三蹦子差點沒給我顛巴死。”
言驚蟄開心,無法形容的開心。
他的性格說不出什麼動容的話,情緒堆疊到了極致,更加說不出話來,只望著段從笑,小聲說:“很遠的。”
言驚蟄笑得眼睛彎彎,眼裡是段從,心裡是純粹的快樂。
段從看他兩眼,目光則忍不住往人嘴角上滑,想起了兩年前那個熱騰騰的午後,他和言驚蟄那次亂七八糟的親嘴兒。
“哎別在這傻戳著了。”段從趕緊挪開眼,去路邊招胳膊打車,“帶你回去喝喜酒。”
言驚蟄本來不好意思去,他跟段從玩是他們小輩兒之間的,雖然段從姥姥對他挺好,見著大人他還是怵。
到了以後他才踏實——老段家擺喜酒的排場太大了,滿院子人,熱菜冷盤流水線似的往桌上送,認識的不認識的一堆,根本沒人顧得上搭理小孩兒,他只管悶頭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