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好。”狄禹祥笑了起來。
“那就好。”狄增直點頭,這才準了他離去,“歇息去罷。”
他走後,誇了自家孫兒一整天的狄增又與老妻道,“咱們孫兒是個有福氣的,你沒看他天庭飽滿,耳朵厚實,以後肯定跟他爹一樣,是個爭氣又顧家的好兒郎,真真是我狄家一門的福氣。”
狄趙氏聽他說了一天孫兒的好,耳朵都快要起繭了,見都子夜了,他都還在精神振奮地跟她說孫子的好,她只得笑著按撫他,“老爺,快快睡罷,切莫比親家起得晚。”
狄增一聽,為了明早起個大早抱上孫兒,頓時什麼話都不說了,徑直往床走去。
**
在床上躺了半月,蕭玉珠的身子才動得半分,坐月子見不得風,就算能下地了,她一步門也出不得,眼看大郎這幾天就要帶著狄家一眾兒郎去淮南了,她也是不能相送,還好孩子沒落地之前,衣物鞋襪她都已提前為他備好。
饒是如此,她這兩天還是眼巴巴地等著婆婆來看她,想聽婆婆說說給大郎備的路上的吃食,還有大郎他們的住處。
這一次大郎他們不住客棧了,住的是前段時日在淮南置了家的堂兄家,那堂兄是三伯家的長子。
“三伯家的大堂兄在淮南安了家?”蕭玉珠眨了眨眼,看著婆婆。
狄趙氏頓了頓,道,“是,安了家,就前幾個……”
她說著看向兒媳,與兒媳猜測地道,“莫這也是……大郎的意思?”
“兒媳不知。”蕭玉珠是真不太敢猜測,她沒嫁進來之前,她聽的都是狄縣令是清官,一家清貧的話,現下她嫁進來一年半,除了前兩個月,她覺得家中境況稍有點不好外,剩下的日子裡真沒覺得為銀錢著急過,哪怕每個銅板也都是算著花,但她手中的銀錢,現下算來,只比她嫁進來時多。
而生完長南那天,她醒來發現脖子上多了一塊玉中極品的羊脂玉……
而這些,如全是大郎所作所為,蕭玉珠只能道她完全猜不出她這夫君的心思有多深。
但就算猜不出,自認也不是太懂他,蕭玉珠還是相信他的,對她來說,只要他是她的夫君,他做什麼都是對的。
所以看婆婆輕攏著眉頭在想事,蕭玉珠頓了頓,與婆婆笑道,“這等事,想來我們想得太多也是料不淮的,現下淮南有了大堂兄在,大郎他們去了有落腳之地,就是不知有沒有好婆子煮飯……”
見她念來念去,都是衣食住行之事,狄趙氏看著她這賢惠至極的媳婦不禁失笑,“就你怪記得這些的。”
蕭玉珠微笑點頭,自嘲道,“兒媳心小,只知道這些個事。”
可能大郎究竟是長子,在家中要有長兄的樣子,身上擔負的要比弟弟們多,所以很多事無論好壞他都不會說出來,像吃食,他實則也是有喜好的,不喜腥臊,不喜軟糯,尤其最不喜吃魚頭和骨頭燉的蘿蔔,往往吃進這道菜時直接一鼓就下了肚,吃罷還要頓一下,歇一口氣,回頭晚上肚子一夜都不舒服。
這一些,都是她在旁仔細瞧了一年多,才瞧出一點端倪,可是婆婆從沒與她說過大郎這些相關的事,看樣子也是自認大郎什麼都不挑,蕭玉珠便也從沒跟婆婆說起過,只是從知曉的那天起,只要她在桌上,就從沒讓他吃過那些他所不喜的。
可這些,他沒表現出來,蕭玉珠也沒有跟婆婆明言出來。
想來婆婆要是知道了,會因曾沒顧及到大郎會傷心的,可她從來都有一大家子要照顧,蕭玉珠心想大郎不說出來,就是不想給娘添麻煩,她不說出來,也自是怕婆婆知道了,以後每每想到這件事,就會心疼後悔。
而這又不是婆婆的錯。
更何況他現在有了她,自有她替他操心著。
他替她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