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加上原先的十一皇子蕭衍,三人的年歲相差不大,算自小一起長大。
韓昭自小看不慣周斯年蔫壞,周斯年看不慣他浪蕩。
兩人說是朋友,卻又相互看不順眼。
世子爺收回視線,發現夏暁在看韓昭,眼眸又沉了下來。
陽光透過竹葉縫隙灑落到列席桌案與賓客的肩頭,明媚而靜謐。陣陣風吹過,送來竹葉的清香,賓客的竊竊私語又起。賓客們終是將視線從周斯年的身上挪開,盯著韓昭隱隱熱切。
比起不知根底的周斯年,他們更想抓住懷明王嫡子這根高枝兒。
韓昭擺了擺手,朗聲說著感謝之詞。不過這場酒席說是韓羽的生辰宴,來客的重心儼然都系在一家之主的身上。
才吃了一盞酒,眾人便開始恭維起韓昭。
這些人也真是會說話,變著花樣的誇獎,愣是沒有重複的。
夏暁聽得津津有味,目光便無意識地盯著上首看。
這般遠遠的瞧著,到看不清韓昭臉上塗了脂粉。蒼翠的綠意映照得他面如白玉,目如點漆,夏暁心想這韓公子也是真的好看。瞥了眼周遭羞紅臉的姑娘們,面色冷淡的夏暁不著痕跡地將周斯年給擋了起來。
韓家後院場地大,她挑的位子又最靠外,列席之間隔得很開。周斯年恰巧坐外邊,夏暁這般擋著,他整個人便被遮去了一大半。
有些眼睛沾到周斯年身上的姑娘心中悻悻,收回了視線。
宴席的菜品一樣一樣的上,趁著丫鬟們走動,世子爺心中不悅,便忍不住問夏暁在看什麼。
夏暁以為他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心中又是懊惱又是虛。便別過臉去,隨口誇了幾句韓昭丰神俊朗,翩翩佳公子。
世子爺的臉沉了下來。
吃完宴各自回府,世子爺陰著臉在屋裡走動了兩圈,心口的鬱氣就是下不去。轉頭問了句一旁收拾床鋪的侍墨:“你說,夏暁那個女人怎地就這般膚淺?”就韓昭那個浪蕩子,還翩翩佳公子?
侍墨沒成想他怒了這許久,竟是在氣這個。
張了張嘴,一句話說不出。
於是撞了撞侍劍胳膊,眼神示意他來回答。
侍劍在忙著點著屋中的燈盞,扭過臉來更是無言以對:我怎麼知道!
不過見他們主子爺的冷眼瞥過來,吹熄了火匣子乾巴巴道:“爺您息怒,夏主子畢竟還年歲不大……都說少年慕艾,夏主子大抵就是如此吧。不過主子您生得俊,夏主子說得也是事實……”
侍劍此話一出,侍墨眼珠子都瞪出來。
眼睜睜看周斯年臉上陰轉晴,怒氣消了下去。他驚悚地盯著侍劍上下打量,心裡默默憋屈。這傢伙,平時是裝傻的吧!
世子爺靠在軟榻上,想起夏暁盯著自己側臉說好看,驀地驕矜哼了一聲。
次日,世子爺特地挑了夏暁在的時辰去夏家。
他一改平日裡白袍或玄色常服的穿著,換了一身硃紅色繡金線錦袍,頭戴紅翡束髮冠,身高腿長,俊美非凡。夏老太夏老漢都看愣了,心想乖乖,這等好相貌好氣度的人怎地就進了他家的門?
世子爺一進門,果然發覺夏暁盯著他都不錯眼兒,心中頓時既高興又生氣。
看人只看臉,這個女人怎地就這般膚淺!
夏暁不知他心中所想,抱著小博藝在一旁坐著,難得沒擺出冷臉來。心想周斯年這人幸虧不是個貪花好色的,否則得禍害多少人。
夏老太就盼著兩人能好好說個話。
好歹是一個被窩裡睡的兩個人,總這麼犟著最傷情分。小老太太別的也不懂,但什麼事兒啊都得說開了才好。看看夏暁,又看看周斯年,見夏老漢不識趣兒地坐著不走,夏老太硬是將人給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