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小院的屋子雖多,住進來夏春夫妻兩卻也顯得擠了。綠蕊沒法子去擠鈴鐺孫婆子她們那屋,夏暁就作主叫她跟自己住一屋。小丫頭手腳利落著呢, 抱著厚實的褥子哼哧哼哧就去曬了。
夏春看見她就想起自個兒么妹的遭遇,面上笑意也落了。
罷了,這般還提什麼相公:“你也別太鬆散了, 歇夠了就動動腦子, 用手裡的錢做個什麼買賣傍身……”
夏暁如今這狀況, 夏父夏母是沒誰敢在她跟前說些什麼。夏春倒是能狠的下心, 可偏夏暁女紅女紅不行,吃食吃食不會做,拿出去營生的本事一樣沒有。這麼一嘴提,倒叫她自個兒先頹唐上了。
夏暁是無所謂的,只要有了本錢,銀兩總有辦法賺到的。現如今,只是夏花那頭還沒遞個準話,她手裡頭的這些不能動而已。
姐妹兩坐在院子裡,一個憂心忡忡,另一個半點愁滋味都不知曉。
院子外頭,阿大阿二揹著兩大捆柴回來。
自從阿大阿二來了,上山砍柴這事兒就交予她們手中。鍾敏學和夏青山都準備明年下場,如今整日讀書做文章。夏青山前些時候還要擔家中重活,如今兩個幫手便將手中重活放下,沉下心去學。
夏春看著夏暁,只有嘆氣。
聽見門口動靜,張望了下看柴火回來了,拍拍跟歡歡這一歲半小孩兒玩得開心的夏暁腦袋,便又起身去忙。
夏暁瞥了眼她的背影,抿了抿唇角,笑意淡了些。
遇事急也不是辦法,路總要一步一步走。
歡歡把著手繩扯半天弄不明白,氣得小肥爪子抓了繩子就往地上扔。那灰心喪氣的小模樣,逗得夏暁又笑了起來。
罷了,說得再多也是掩飾,她就是個活在當下的渾子而已。
綠蕊曬完被子又探過頭來,蹲在一旁看著兩人笑鬧。
看了半天,小臉上眉頭皺成麻花,盯著夏暁欲言又止的。
夏暁又不是瞎子,笑說:“有話就說。”
綠蕊聽她這般說,便直言問了:“姑娘,你這個月月事是不是遲了?”
細細算起來,綠蕊跟在夏暁身邊也沒幾月。西府裡有姜嬤嬤操心,她就陪著說話,伺候洗漱。這麼一想,她近兩月才算貼身伺候,“奴婢記得,離上月那次都四十天了吧?”
夏暁於倒也沒往旁處想,她捏著小歡歡的胖爪子隨意道:“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沒,就是想著您上月來的也不多,怕您身子出了事。”
人家老人說了,月事於女子而言可重要了,若是這事兒上出了事兒,可得經著心。
夏暁月事上素來不太注意。
上輩子燈紅酒綠的過活,晝夜顛倒慣了,她月經從來沒準過。好幾次因作息太差,停經半年的都有過。她想了下,好像確實有四十天多沒來。不過離了西府之後來過一次,夏暁就沒在怕的。
想著這具身子也是去年年初來的初潮。十六的年歲,月事正是不準的時候:“沒事,我身體好著呢,你去忙你的。”
綠蕊還是不放心,打量著夏暁的臉色,確實也不像身子不好的模樣。
順勢又看到夏暁鼓囊囊的胸口,她暗道,莫不是家中太舒坦,夏姑娘心情舒暢了,這身子彷彿也圓潤不少?
鈴鐺恰好端了夏老漢的湯藥路過,不意聽了一耳朵。
眼睛在夏暁的胸口轉了一圈,眸色沉了沉。
……
夜裡,用了飯,一家子坐在一處說話。
夏老漢近日的精神頭很好,便一直坐在上首沒回屋。
見著家裡人都在,他突然開了口。說是鍾敏學夏青山這幾日,起早貪黑地悶在屋裡讀書做文章,學得太辛苦了。明年要下場,讓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