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淪落風月場所的人,沒幾個是心甘情願的,人人都有一段辛酸往事。
顧蜜如看著這位玉蘭公子,實在不像個尋常人家的公子,氣質文雅高華,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剛才膝上抱琴的架勢,也不像是尋常野路子能教出來的取悅人那種型別。
這手指玉質修長,唯一一點帶薄繭的地方,是握筆的拇指和食指。
捱揍的手腕上都是青紫,面色這般不好,呼吸不均勻,顯然身上的傷勢也不輕。
被林鐘拍了下刀就嚇得勾斷了琴絃,他定是遍體鱗傷,被打怕了。
打成這樣還不賣身,看著又絕對不像個硬骨頭,那便只能是一身寒梅傲氣,淪落煙花不可摧了。
顧蜜如輕嘆口氣,心道可惜,這樣好的公子哥兒,她要是不做任務,真想養一個。
“玉蘭公子不用怕,我不攆你出去,也不讓你再彈曲子。”
“這斷掉的琴絃和摔撞了的長琴,我都陪,公子手傷了,便坐下來一起吃點東西吧。”
玉蘭公子先是驚訝地瞪大眼睛,看了顧蜜如一眼,而後又掃了林鐘一眼,對上了林鐘堪稱能殺人的眼睛,連忙搖頭說:“使不得使不得,我……奴是卑賤之人,怎能與客人同桌而食。”
他很顯然連奴這個字都不習慣,卻在強迫著自己說。
顧蜜如還想再說什麼,之前被她打昏的傅瑜兒突然間自己醒了。
她揉著自己的後腦,在這屋子裡的一個小榻上面醒過來,蓋在臉上寬大袍袖落下來,露出了她楚楚可憐的真容。
顧蜜如和林鐘全部都走向了傅瑜兒,因此他們並沒有看到,在玉蘭公子看到了傅瑜兒之後,臉上的表情有多麼的震驚。
玉蘭公子的眼睫顫抖得如同蜻蜓羽翅,嘴唇抖了抖,想要開口說什麼,卻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連忙低下了頭。
找了一個角落側著身坐下,恨不得把頭埋在自己的膝蓋當中,不再抬起來。
顧蜜如走到傅瑜兒的面前,拉了個凳子坐在她對面,面對著傅瑜兒驚恐的視線,顧蜜如和善地笑笑,說:“不要怕嘛,我如果真的想將你如何,一隻手就能掐死你。”
顧蜜如滿意地看到傅瑜兒害怕地縮了一下,這才說:“我早就跟你說了我和他並沒有害你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知道某些真相才把你帶到這裡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老老實實在這待著再等上一刻鐘,我保證讓你大開眼界。”
“不要再嘗試跑了好嗎?鬼吼鬼叫也沒有用,到了這個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而且你看他,他是一個殺手。”顧蜜如回首拍了拍林鐘的手臂,對傅瑜兒說:“他殺人比切瓜砍菜還容易。”
傅瑜兒顫抖著看向林鐘,想到了林鐘之前為了她還跟這個女人打起來過。
立刻用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看著林鐘,期盼林鐘再當著她的面反水一次。
只可惜傅瑜兒不知道馬車裡的那一次已經是老天爺在幫她了,現在林鐘在顧蜜如的身後扶著顧蜜如的肩膀,有顧蜜如這個bug在,林鐘是絕對不會被劇情給控制住的。
他只是用那種冷冷的眼神看著傅瑜兒,那眼神當中映著傅瑜兒淚流滿面的臉,林鐘卻像是在看著一個死物。
如果可以,如果世界不會反覆重來,林鐘會毫不猶豫拔刀殺掉傅瑜兒。
傅瑜兒被林鐘有如實質的,飽含殺意的眼神震懾住了,抖著嘴唇閉上了嘴不敢再說話。
對著顧蜜如猛點頭,示意她不會再嘗試逃跑了。
顧蜜如滿意了,還問了她一句:“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勸你喝上兩杯酒,因為等一會兒的場面可能會讓你承受不住,酒精有助於讓你麻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