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褥子。被子裡面還灌著湯婆子,就貼著他的側腰,暖烘烘的。
司獻春睜開眼睛之後,視線在床頂上聚焦了好久,還恍然間以為自己在夢中。
他這些天都在做夢,一個連著一個的黃粱美夢。
是他母親沒死的時候,是他還小的時候。是他那些僅存的,在沒有得怪病的時候,被家裡人寵愛的時候。
反反覆覆都是那一些,司獻春沉溺在其中不想醒來。
而此刻屋內燈火如豆,還瀰漫著一種熟悉的米粥香味。
司獻春慢慢地將視線從床幔的上方轉到旁邊,然後瞳孔驟然一縮。他也下意識地朝著床裡一縮。
因為顧蜜如就坐在她不遠處的床邊上,正在低頭捏著毛筆不知道寫著什麼東西。
司獻春之前以為自己還在夢裡,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和顧蜜如竟然在一張床上!
顧蜜如聽到司獻春醒過來,在被子裡動的聲音。她沒有轉身也沒有側頭,而是繼續在攤開的紙張上一筆一畫地書寫。
顧蜜如在寫狀紙。
她當然不是要告誰,嚇唬人罷了。她發現原角色在成婚的時候,有一個鋪子是被人給坑掉的。這個坑她的,還是原角色的一個相好。
這個相好在記憶當中,是原角色的表哥,應該是原角色真心喜歡的一個人。只可惜是一個十足十的人渣混球。
騙錢又騙色。現在拿了那個鋪子,佔了一個絕頂的好地方,結果就只倒賣一些粗製濫造的玉石。
現在那間鋪子是原角色的姑姑,也就是那二流子表哥的親孃在顧著。不死不活地吊著……還不如收回來。
不過她自己肯定是收不回來的,顧蜜如決定明天先去找一趟張老闆的婆娘……
司獻春看到顧蜜如在,就朝床裡縮了一下,緊張地盯著顧蜜如的後背。盯了好一會兒,顧蜜如都沒有回頭,也沒有跟他說話,司獻春又放鬆下來一些。
他盯著顧蜜如後背出神,又覺得自己在做夢。
兩個人怎麼可能這樣和平的相處?顧蜜如怎麼肯跟他待在一張床上呢。
顧蜜如說他是個妖怪,是讓人噁心的東西。說他只配住狗窩……那些歇斯底里的侮辱言論,現在依舊言猶在耳。
顧蜜如寫完了狀紙,把筆放下然後吹了吹紙張。等到紙上面的字跡都幹了之後,顧蜜如這才把紙張捲起來。
顧蜜如一動,司獻春立刻就像一隻驚弓之鳥,不僅瞪大了眼睛,還又朝著後面退去。
他一直退到緊緊地貼著床裡邊,把湯婆子擠到了後腰上。湯婆子上面蓋著的布蹭掉了,直接燙在了他後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