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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彈幕飛起的同時,現場也響起了溫柔繾綣的前奏,從時路之開場的第一句起,大螢幕上顯示的就是應恬,直到他唱完一半,工作人員才依照要求將大螢幕的畫面切了回來。
而在切回來的前一秒,全現場的歌迷都注意到了應恬忙把手裡一直拿著的薯片吃進了嘴裡。
歌迷們:……
時神在舞臺上深情唱情歌,應恬在舞臺下投入吃薯片。
應恬嚥下嘴裡的薯片,和閻放說:“難怪他說會給我一個驚嚇。”
“那你嚇到了嗎?”
“我驚到了。”
這場演唱會已經持續到晚上十點,應恬和閻放想著被時路之暴露了地方,聽到九點半的時候就起身離開了,只不過動身的時候,應恬被周圍的歌迷拉住拍了幾張照。
應恬剛走出場館,忙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氣,“還是外面的空氣比較新鮮,不過能聽到現場,很值。”手機裡還有幾十張拍下來的照片,晚上回去一起發給時路之。
“酒店離這十五分鐘左右。”閻放牽著應恬的手,“走回去散散步?”
應恬想起吃進肚子裡的零食,提議道:“繞個圈吧,走半個小時再回去。”
“行。”
江城的夜生活比南城還豐富些,九十點的街邊小店人來人往,而大學校園外的美食街,可能晚上十一二點都會有很多客人。
兩個人像是最普通的情侶,在夜色和路燈下,牽著手壓馬路。
走著走著,路過一家街邊全家便利店,往前走了沒兩步,應恬抿了下唇,“閻放,我突然有點想吃關東煮。”
隔著櫥窗,能看見咕嚕咕嚕的熱湯,擁擁擠擠的竹籤,店員正幫一位顧客裝著白蘿蔔。
“材料不健康。”閻放說是這麼說,腳步已經往回走了,嘴上堅持著搖搖欲墜的底線,“不能多吃。”
應恬笑彎了眼睛,“那就挑蘿蔔,魚籽福袋和章魚燒吧。”
本來,應恬打算和閻放一起進去選,剛走到門口,包裡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人還是崔津慕。
閻放心知崔津慕是來和應恬道歉的,出聲道:“我進去挑,很快。”
“嗯嗯。”應恬見門口有個休息用的長椅,便坐下來,邊等閻放邊接通電話,“崔津慕?”
崔津慕懊惱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來,“小祖宗!我錯了,我是想呵呵傅兆平白無故讓你沾了一堆破事!結果沒想到還有人反向解讀!”
他打完比賽出來看到這個說辭,簡直暴跳如雷,不僅氣背後抹黑應恬的人,還氣他說話不說明白,險些成了錘應恬的幫兇。
應恬看著街邊亮起的一盞盞的路燈,不在乎道,“沒關係啦,你後面也有澄清,我都看到啦。”
便利店裡,閻放前面還有兩個人排隊,他等人的間歇,偏頭看向櫥窗外坐在椅子上的應恬,米色的衛衣,頭上是同色系的漁夫帽,被路燈一晃,像是被火光映亮的雪團。
倏然間,閻放眼前冒出很早前的一個差不多快忘了的場景。
那時候他血脈反噬並不嚴重,也不抗拒和同齡人交朋友,有次和朋友打球前,一起到旁邊的便利店買水,不經意看見櫥窗外面蹲了一個孩子。
從後面看起來很瘦,乖乖地坐在外面,頭抵在膝上,像是自己抱住了自己。
閻放自認不是什麼同情心氾濫的人,但那天他確實又折回去買了麵包和牛奶,拎出來遞給那個孩子。
對方愣了一下,從袖子裡伸出白生生的手,將袋子接了過去。
這麼些年過去,閻放已經記不太清對方的樣子了,依稀記得她垂下的睫毛很長很密,說謝謝時的語調有南城特有的軟柔。
“先生,你想選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