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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看中的獵物,你必須服從我的命令。”
……
他就沒見過血統這麼純正的禽獸。
應向沂痛苦地捂住了臉。
應魚把石頭扔下:“哥哥,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應向沂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天色:“還早,我們先去找點吃的。”
嫁衣鬼是後半夜出現的,去早了可能會打草驚蛇。
附近的村子只有鬧鬼那一處,沒其他化緣的選擇,兩人只好又去摘果子了。
許是摸透了應向沂的性格,應魚變得越來越活潑:“哥哥,你剪的東西都能活嗎?”
應向沂擦乾淨果子,遞給她:“老虎活了,其他的還不確定。”
“哦。”應魚眼睛一亮,“那要不要多剪幾隻老虎?”
“咳咳。”
應向沂嗆得臉都紅了:“不,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剪老虎了!”
他隱約有個猜想,夢裡出現的生物和剪的紋樣有關。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對老虎產生心理陰影了。
應魚拍拍他的背:“其實大蟒蛇也挺不錯的。”
應向沂:“……”
腦海中冒出一幅畫面:巨蟒將他盤在中間,粗長的身體一圈一圈繞住他,蛇信子嘶嘶作響,尖牙上粘滿能麻醉人神經的毒液。
應向沂心肝一顫,覺得口袋裡剩下的剪紙有些燙手:“再說吧。”
填飽肚子後,兩人就去了上午去過的村子。
晚上的村子被白天更陰森,雲層遮蔽了月亮,房屋彷彿搖曳的鬼影,陰風陣陣,嗚咽聲經久不絕。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應向沂還是有些發怵,低頭看了看應魚,卻見小丫頭滿臉好奇,竟有些莫名的期待。
“你不怕嗎?”
應魚搖搖頭:“這裡令我很舒服,好像回到了家一樣。”
凡人身負陽氣,人群密集的地方,陽氣也重。妖邪精怪屬陰,大多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應魚覺得舒服,說明這村子裡陰氣很重。
純種人類應向沂嚥了咽口水:“不怕就好,我們今天上午拿到的東西,我研究了一下,好像是鱗片,你知不知道有什麼妖會長那樣的鱗片?”
“不是魚的鱗片,它和我見過的鱗片都不一樣。”應魚如實道。
路過上午挖出嫁衣的樹,應向沂瞥了眼。就在這時候,天際劈下一道利光,澄白的光正好打在樹冠上。
這棵樹很茂盛,樹冠很大,呈放射狀向外散開,乍一看,好像一把遮陽傘。
樹枝是傘骨,密密麻麻的影子懸掛在上面,光束照在上面,影子全部面朝著他們,慢慢凝聚出人臉和五官。
應向沂倒吸一口涼氣,腳下如同生了根,無法挪動。
影子是黑色的,可一眼掃過去,卻是大片刺目的紅。
好似粘稠的,乾涸成片的血。
金色繡線組成的鴛鴦浮在半空中,明明是吉祥的象徵,此時卻變得無比詭異。
那些影子全都穿著嫁衣。
紅色的,繡了交頸鴛鴦和大片牡丹花的嫁衣,與他們挖出來的一模一樣。
哭聲一瞬間炸開,震耳欲聾,好似一道聲波,朝著他們攻擊過來。
應向沂注意到,那棵樹上並不完全是穿著嫁衣的影子,還有四道影子光禿禿的,漆黑的一片,在紅色背景中極為突兀。
他們挖出來三件,加上跑到破廟的那一件,一共是四件嫁衣。
數目正好能夠對上。
怨戾沖天,在嗚咽聲中,夾雜著無數道女聲,在苦苦哀求:“救救我,救救我吧,讓我離開這裡,讓我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