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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際網路普及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這個辯題在過往比賽裡被雙方辯友答了個透爛。
謝之盈認為矛盾具有相對性,有好也有壞。對於大學生來說,最大的好處應該就是訊息傳播更便捷高效了。
比如法學院近日入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美女教授,履歷不過短短兩週就已經席捲全校。
“這樣的人為什麼會來我們學校教書啊?”
就連女生宿舍,也終日不乏討論的聲音。
對於夢想成為一流律師的謝之盈,對這些話題尤其樂此不疲。
“說不定是副業呢?不是有一句話這樣講嗎,大學裡的老師就是你出了社會後能接觸到的人脈天花板。”
越是深究,她對沉知許的崇拜就越厚重。甚至乎翹了自己的選修,去旁聽了幾節本尊的授課。原以為只是一場理想上的靈魂共鳴,怎知竟徹底被她的個人魅力折服,以至於盯著人的目光太過火熱,被點了個名,還惹得鬨堂大笑。
謝之盈自知臉面全無,不敢再出現在偶像面前,只好灰溜溜地回去繼續鑽研自己的中法史論文。
本以為交集到此為止,正期待著下學期課表裡能夠被學校聽見卑微的禱告,添一格沉教授的姓名,卻不曾想只在此之前,就在別的地方先一步實現了願望。
那天她走在春意漸濃的小徑上,正盤算著自己週末該如何度過,眼睛一掃,就看見了混在一群學生身影裡極其格格不入的謝司晨。
舍友見她停住腳步,還奇怪地扯了一下,“怎麼了?”
謝之盈如臨大敵。
“我伯父。”
舍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嚇了一大跳,在她肯定的眼神裡得到答案,錯愕到想打破砂鍋問到底:“這麼帥?單身嗎?”
謝之盈趕緊把人打發走。
紅梅已經謝敗,枯留棕色的枝丫,等待著被下一場隆冬洗禮。柳樹見狀連忙抽條,盤在橋的兩側,以免趕不上春的開場。
日光柔和地澆灌,呵護著波光粼粼的湖面。
謝司晨的邁巴赫停在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可他不知道,讓人腳步放緩的並不是被佔據的擁擠空間。
“伯父。”
小姑娘嬌俏的聲音將他從沉思中拉回來。
謝之盈揹著書包站在他面前,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渺小過。明明生活裡常常被人羨慕身高,可在謝司晨面前,一米七出頭也不過堪堪夠到下巴。
被俯視了大概幾秒,他應該是想起來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不知道哪門子的遠房親戚。
直接問太尷尬,他說:“你在這裡讀書啊?”
謝之盈黑著一張臉:“對,讀大二。新生開學的時候爸媽還讓我請你吃了頓飯。”
她沒記錯,就是她請謝司晨吃了頓飯。那是一個夏末,京都即將進入秋季,餘熱未消,謝之盈站在米其林餐廳門前,感覺自己的心拔涼拔涼的。畢竟她一個月的生活費也就這麼點,在已經工作多年的謝司晨面前簡直是杯水車薪。偏偏他還恬不知恥地說:“這裡離公司近,湊合吃吃。”
毫無壓榨大學生的自覺。
後來在爸媽口中聽了一些他的工作性質,對喜愛壓榨良民的資本家的厭惡又更上一層樓。
可這厭惡中又夾雜著對長輩的尊敬和崇拜,十分矛盾。
他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而謝之盈太幸運,和他一個姓氏。有這樣一個家族的驕傲擺在自己的人生裡,就免不了接受以其做榜樣的洗腦教育。
謝之盈是個智性戀,大抵是因為自己的智商不高。初中某一年寒假,因為數學沒及格被剛好來拜年的謝司晨調侃了幾句,報仇雪恨的種子就此埋下。高中叄年,她一直以這份又愛又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