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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看著他們這桌人腳邊的紙箱已經喝掉半打了,又趕緊上來營銷,說是再買一打送燒烤,有人點了點頭,說行。
他樂呵呵地走了,尷尬卻還沒散。
桌上安靜得很,起頭的那位兄弟默默地給自己滿上,心裡給了自己一巴掌:誰讓他多嘴的?
謝司晨卻沒有一點不自在,反而問了句:“怎麼了?”
“沒沒沒。”
哪裡有人敢說。
他們都是初高中的同學,只知道謝司晨和沉知許當初在學校裡談得多麼張揚肆意,並不知道大學那幾年發生的點點滴滴。
可即便是這樣,沉知許出國的事情,他們還是有所耳聞的。
因為她走的那一年,謝司晨肉眼可見地消極下來。
表面上還是儀表堂堂的一個人,逢年過節出來見面都還能開個玩笑,可只要一提到有關於她的一切,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人臉色就會瞬間垮下來。
謝司晨從來不會明顯地表達自己的悲歡,情緒穩定得令人佩服,所以大家願意和他玩,也願意和他推心置腹。
認識他這樣久,卻在沉知許離開的那一年,終於窺得這無堅不摧的少年破碎的一角。
有人嘲諷,有人心疼。
他們這些做朋友的,當然是歸屬後者。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沉知許這些年對謝司晨的好與認真大家都看在眼裡,況且謝司晨在被甩以後也沒說過沉知許一句不是,事情便沒掀起什麼水花。
可大家都心知肚明,波濤在海底。
即便閉口不提,這份獨家記憶,也不能隨意開啟。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預設了沉知許這個禁忌。
一開始沒有人相信謝司晨和沉知許會分手。
後來變成沒有人相信謝司晨和沉知許會和好。
喝得滿臉通紅的一位仁兄兜裡電話響起來,他接通了,是妻子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看著今夜清盈的月色,說了句。
“老婆……我見鬼了。”
沉知許是被門外的爭執聲吵醒的。
她先是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才分神去辨別外面的吵鬧是因何而起。
孩子難得回來,你讓她多睡一會兒吧。可我早飯都做好了,現在也不早了,該起床了。知許她在外面這麼累,回家就縱容她一點吧。她是我的女兒,從小配合著我的腳步長大,不過是叫她起來吃個早飯,跟縱容有什麼關係?
別說陳本銘了,沉知許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有誰能夠改變唐秋雨的決定。
果不其然,下一秒門把手就被扭開了。
夫妻二人雙雙站在門口,看向坐在床頭的她。
唐秋雨對她的清醒露出了還算滿意的表情,欲蓋彌彰地敲敲門:“起來吃飯。”
陳本銘朝她點點頭,又面露難色:“知許啊,你看你要不再睡會?”
沉知許搖搖頭,“我起來吃早飯吧,不然媽得生一天悶氣。”
到時候大家都不好受。
陳本銘沒再說什麼,替她掩上了門先下去了。
沉知許從行李箱裡翻出提前挑好的裙子,決定先給謝司晨打個電話。
結果撥過去,一陣忙音。
她沒多想,坐到餐桌上又接到了向思繆的來電。
“你能聯絡上謝司晨嗎?”
沉知許:“他也沒接我電話。”
“什麼情況?他手機沒電了?”
向思繆猜出來的理由連自己都覺得不可信,謝司晨在華潤除了撈金還養出了一身職業病,手機時刻開機就是其中一項。
“他不會突然反悔,不打算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