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那天以後,謝之盈沒在教室裡見過沉知許。她的出現本來就是個意外,儘管知道偶遇如果是定期定時的,或許就不會驚喜了。可謝之盈心裡還是有些失落。
不過這份小情緒很快就被即將面臨的挑戰沖淡了。不出一週,沉知許遞給她的名片就還給了她一個滿意答覆。
對方先是禮貌地表達了對她的認可,又闡述了幾個理由解釋她即便專業不對口也將她招進來的原因,字裡行間滿是客套。謝之盈不知道他們的作風是否一向寬於律人,但不管怎麼說,肯定有一個原因是——她是個關係戶。
心裡感恩著沉教授,卻不知道怎麼報答。
她後來有問過謝司晨,旁敲側擊許久都套不出這隻老狐狸的話。對方好像也很忙,訊息都是兩天兩天地回,不知道究竟是不想理她還是怎麼的。
大人有大人的世界,她管好自己、不添麻煩,或許就是對沉知許最好的報答了。
懷著這樣的熱枕,謝之盈開始了自己的實習律師生活。
這行業有的人一蹴而就,有的人卻一輩子出不了頭。想賺錢的擠破頭往高階律所鑽,注重名利的鉚足了勁考上編制,橫豎離不開財富和地位這座天秤。
她不可能一進去就能夠接觸到這個圈子的核心,所以做好了打雜的準備。但是在第一天報道,被前臺領著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謝之盈還是心裡崩了個驚雷,嚇了一跳。
莫晨清。
金色的名牌像個氣勢十足計程車兵,牢牢地駐守在自己的邊疆。即便只是一張黑色的辦公桌,上面擺放得整齊的宗卷和辦公用具,也足夠彰顯主人的氣勢。
助理遣退了帶她進來的人,見謝之盈愣怔,微微一笑,“很少見吧?大多數律師的桌子都是亂七八糟的。因為每一個案子都會涉及很多細節,所以資料用起來也是滿目琳琅。”
京南律所在京都雖然不算數一數二,但也是排得上號的。
莫晨清不是合夥人,卻被奉為鎮所之寶。
無他,只因辦事足夠效率,為人足夠正直,屢戰屢勝,從不失手。
謝之盈在老師的ppt上見過這位年輕有為的女律師,照片上她留著一頭利落的短髮,坐在辦公室裡翻著檔案,認真專注。
她打過的案子更是赫赫有名。
如今能見到本人,謝之盈的激動溢於言表。
助理拍拍她的肩膀,“待會九點整,莫律會準時到辦公室。她不怎麼帶實習生,你雖然年紀小,但最好不要咋咋呼呼。”
助理的話其實還是說委婉了,莫晨清根本沒帶過實習生。
所以一個上午下來,被謝之盈明目張膽地偷窺,總是不自在的。她不是熱絡的性格,於是並未說什麼。只是傍晚下班的時候敲了敲她的桌子,說希望她注意力可以更集中一點。
謝之盈紅著一張臉,連連道歉,就差鞠躬了。
晚上她和沉知許吃飯的時候提起這件事,覺得有點好笑。
“你沒找我幫過什麼忙。這次是為什麼?”
沉知許往她的杯子裡倒燒酒,回得敷衍,“沒什麼,看她活潑。你就當給自己辦公室放個吉祥物。”
她兩都是眼高於頂的人,沉知許尤甚。如果謝之盈身上沒什麼讓她欣賞的,她絕不可能白白浪費自己的人情。
她不願說,莫晨清也不逼。橫豎小朋友在自己的領地,可以慢慢摸索瞭解。
倒是眼下。自己的這位好朋友,一副睏倦無神的樣子。
“回來這麼久,沒找到合適的心理醫生?”
沉知許搖搖頭。
她拎著淺口酒杯的樣子很是慵懶,眼睫不太有興趣地垂落。面前的食物沒吃幾口,瓶子裡的酒液卻空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