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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他們就折返京都。
謝司晨問,“真的不和你家裡人打個招呼?”
沉知許低頭擺弄著手機,“他們已經習慣了。”
她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告訴唐秋雨,這次只留兩天。昨晚沒有回家,她也並沒有致電詢問,想必已經預設她的無聲離開。
這些年沉知許總是先斬後奏,不是沒有害怕過他們會生氣傷心,但往往到最後,還是會換來沉默的同意。
她無法認同母親的思想和觀念,但也不想再因為任何事情導致她們之間的關係惡化,索性摒棄溝通,用冷漠的相處換取和平的局面。
陳本銘已經習慣了許多年,沉知許不用擔心。
但這些細枝末節她從未和謝司晨講過。
“你會不會覺得我們家的相處模式很奇怪?”
明明血濃於水,卻疏遠似陌生人。
謝司晨看了她一眼,深深的,別有意味。
他以為沉知許並不會開口提及這些。
高中時代她就甚少提及自己的家人,起初謝司晨只以為是家庭關係惡劣,後來見識了唐秋雨的行事作風之後,他對沉知許產生心疼的同時,也默許了她的任性。
他知道大部分人都渴望、喜歡大團圓的家庭氛圍,追求家宅安寧,幸福美滿。
他作為她信任的人,理應在這個缺陷上打上補丁,幫助她重修破碎的關係。
沉知許長期的冷處理,只會加深裂痕與隔閡。
但謝司晨就是不想按照他人口中的標準去做。
沉知許想怎樣就怎樣。
即便交往多年她絕口不提自己的過往,謝司晨也覺得,她有她的理由。
而那些理由甚至大機率都是苦楚。
所以他從不追問,從不探尋。
可人到底是會長大的。
如果說她從前的所作所為都有一定的賭氣成分,那麼現在的她,只剩絕望後的平靜。
平靜到可以回望傷口,可以與他人述說。
他握了握她的手,告訴她,“我從沒有覺得很奇怪。”
沉知許有些驚訝地回望。
她都做好了將一切托盤而出的準備,雖然聽起來可能有點像在倒苦水,但如果她和謝司晨將來要結婚,那麼雙方家長將會是一個繞不開的問題。
她有必要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以前不和你說,是覺得太早了,我們還沒有到考慮這些的地步。”
都還是學生,又還沒有到經濟獨立的程度。
“那現在呢?”
他問的時候很小聲。
沉知許越來越奇怪,怔怔地看了他好一會兒。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她突然笑了一下,回握住他。
“過幾天,我想讓你見見我爸爸。”
沉枝意剛下飛機,就拖著行李箱往沉知許的住處趕。
門鈴一響,才看到人影,她就已經瀟灑地把箱子踢進來,往臥室裡鑽。
沉知許認命地替她把東西放好,腳步都還沒從玄關邁出來,就聽見裡面一聲尖叫。
沉枝意一臉驚恐地從門縫裡冒出個頭來,一隻手顫抖著舉起,“沉知許,這是什麼?!”
一片尚未開封的計生用品,被捏在兩根手指之間。
沉知許看了一眼。
“避孕套。”
“你你你你……誰的?不對,你和誰用的?”
“謝司晨。”
沉枝意好像在聽笑話,“你留他睡了?”
沉知許說,“我明天就要搬過去和他同居了。”
她尖叫起來,雙手抱頭,“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