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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跟盛夏戀愛前,我以為你肯定是走這條路的。”
程涼比一般人的追求還要少,他甚至不在乎錢。
“但你跑去要了援邊的資料,還因為盛夏家裡的事特意請了五天假,我就覺得……”
周弦沒說完後面的話,程涼也沒問。
他去要援邊的資料,就是失控的開始。
或者更早一點,他在林主任拿他做藉口開始搞科室鬥爭的時候沒有躲在家裡裝死,就是失控的開始。
他開始醒了。
也開始痛了。
“你真的要去?”周弦又問了一次。
“我再考慮一週。”程涼回答。
周弦說的那種醫生生活,本來是他一直以來確定自己會走的路,對過去沒有想法對未來也沒有希冀。
但是這樣的狀態,不適合盛夏。
他無法想象讓盛夏跟著他一起走這條路,盛夏會離開,她太獨立,一旦發現不適合,一定會離開。
而他,最愛的就是她的獨立堅強。
程涼嗤得一聲。
他剛才居然想到了愛這個字。
真是栽得徹頭徹尾。
接下來的那一個星期,程涼都異常沉默。
盛夏仍然有空就給他發郵件,但是他一封沒回,所以盛夏的郵件從一開始密密麻麻需要滑鼠滾輪滾兩下才能看完,到 “您哪位?”
2021年, 夏。
盛夏拉著兩個巨大的黑色裝置箱,肩膀扛著一個裝置包,另一個肩膀揹著隨身的證件包, 藍芽耳機裡都是唐採西的聲音。
這人最近真的特別囉嗦, 當了律師以後每一天都比前一天囉嗦。
鹿城夏天很熱,盛夏戴著口罩悶得頭暈, 回答得越來越敷衍。
“不是,你好歹回家一趟再飛啊!你這都走了快半年了!”唐採西十分不滿, “你房間都快長蘑菇了!我跟你說我一次都沒進去打掃過, 所以現在桌子上面的灰應該可以寫字了,還是3d效果的。”
盛夏:“……”
“真不回來了啊?”唐採西可憐兮兮,“我都快忘記你長什麼樣了。”
“……我們幾乎每天都影片。”盛夏翻了個白眼,終於在機場入口處找到了推車。
“真的來不及了。”盛夏彎腰把大箱子扛進推車,旁邊一個上了年紀的阿姨拉空推車拉了兩次沒拉動,盛夏又把東西放下幫阿姨把空推車拽出來,衝阿姨擺擺手,才繼續,“剛下飛機就被隔離了十四天, 教授那邊已經開拍一週了,再不趕過去這個片子就沒我的份了。”
“你少來。”唐採西嗤之以鼻, “你家教授恨不得把得意門生四個字寫在你腦門上,這麼重要的片子怎麼可能不讓你參與,拼著隔離十四天也要把你從馬來西亞撈回來。”
因為疫情原因, 東南亞那幾個以旅遊為重要收入的國家都經歷了一場人間浩劫,盛夏去那邊取材已經取了快半年了——其實三個月就夠了,無奈到哪裡都得先隔離十四天。
她現在真的對關在酒店這件事有陰影了。
東西都搬上推車,盛夏鬆了口氣直起腰, 換了個手拿手機:“我到機場了,先掛了。”
“等下!”唐採西大吼一聲。
盛夏木著臉把藍芽耳機拿出耳朵,掏了掏耳朵才重新塞進去,宣佈:“我聾了。”
唐採西嘿嘿笑得一點都不愧疚,笑完又停頓了半秒,說:“我昨天問過周弦了,程涼就在阿克蘇那邊,你們這次拍的紀錄片弄不好真的會遇到他。”
盛夏已經進了機場大廳。
門口是自動體溫監測器,只要有人經過,它就會盡心盡責的報出體溫,盛夏突然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