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想看那個人一眼。
他為什麼要來接她。
為什麼當年連著八天音信全無。
為什麼,她發完郵件還偷偷等了他一個月才把他的微信拉黑,但是他一個字都沒給她發過。
既然這樣,現在為什麼還要出現?
來接盛夏的車是一輛蒙著風沙的吉普車,迷彩車身,車後堆了一堆東西再塞上盛夏帶來的兩個裝置箱,盛夏自己的東西就只能堆在後座。
但是其實後座也亂糟糟的,黑色的椅墊上面有顏色詭異的汙漬,椅背也斑駁甩著暗黃色的泥點,盛夏放好東西正打算坐進去,肩膀又被人拉了一下。
……
盛夏回頭。
這次終於和程涼對視了。
“你坐副駕駛。”程涼隔著口罩看著她的眼睛,“後座我坐。”
“程主任後座太髒了,讓他自己坐。師姐你坐前面來!”小白摘下口罩幫程涼把話外音都說完了,“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聊聊。”
“聊什麼?”盛夏沒多糾結,坐上副駕駛卻緩了兩秒才想起繫上安全帶。
三年,她變了很多。
而他也變得,她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而且這是他的車他為什麼不自己開?
為了讓她坐副駕駛不要太拘謹所以把駕駛位讓出來了?
“就這個專案。”小白上車就開始發動車子,動作倒是挺熟練,“我不想待在這裡了。”
盛夏:“……”
她下意識的就從後視鏡裡看程涼,兩人眼神又撞到了一起,盛夏趕緊別開眼:“車上別聊這個。”
還有外人在呢。
“程主任早知道了。”小白一點都不介意。
盛夏又看了一眼後視鏡。
他都做程主任了?
“我想去雲南那邊。”小白開了個話題就開始叨叨,“那邊是童教授帶隊,會比丁教授這邊輕鬆一點。”
“我一點都不誇張,就你沒來這一個禮拜,我瘦了十斤。”
“做夢都是丁教授擰著我耳朵罵我蠢材!”
“我怎麼就蠢材了!”小白說到興起,唾沫橫飛,“他自己把事情說得那麼抽象,我又不是你,我哪有那種默契啊!”
“為了順利畢業,我得跑路。”
“反正你都來了,後面估計也輪不到我什麼事了……”
小白嘴巴一開一合,車子開出機場,又轉向市區繞城。
盛夏揉了揉痠痛的脖子,看到路牌問了一句:“先去市區?”
“昂。”小白指了指程涼,“程主任在市區有房子,你臨時晚點,現在疫情期間住酒店麻煩,我們今天晚上就住程主任家。”
盛夏:“……”
這種,熟悉的房東感。
“啊對了!”小白開上繞城才突然想起來,“你認識程主任的對吧!他說他給你做過手術。”
盛夏 “我自卑了。”
程涼在阿克蘇市買的房子在市政府附近, 一個不大的別墅區,他家的房子特別好認,裝修的時候在外牆塗了一圈金光閃閃的玩意, 黑夜裡閃著奢靡光芒。
“哇程主任您這品位……很獨特啊。”小白咋舌。
“這是我爸媽的房子。”程涼下車開啟後備箱, 看著盛夏動作敏捷的扛走自己的行李和裝置包,這一次沒有伸手去幫。
“他們難得過來住, 房子一直都空著,我昨天剛找保潔阿姨打掃過, 應該能住。”程涼開啟了門。
其實是他爸媽聽說他來阿克蘇就匆匆忙忙在阿克蘇買了房, 方便他住也方便他們來看他。
只是沒想到他到了阿克蘇後就去了蘇縣。
盛夏抬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