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只是陌生人。
一個蘋果,安靜的傾聽,就是陌生人能做的全部了。
劉阿姨也懂,所以說完之後擦擦眼角,笑嘻嘻的問她,她能不能開電視看一看。
“會不會吵到你啊?”劉阿姨好奇盛夏一個晚上的寫寫畫畫,“我看你一直在學習。”
“不會。”盛夏指了指自己的降噪耳機,“戴上這個就聽不見了。”
“我其實就是想看看那個連續劇,今天晚上大結局。”劉阿姨開心了,盤腿坐到病床上,開啟電視。
骨瘦如柴的手臂上剛才被推搡後留下的青紫痕跡觸目驚心。
盛夏別開眼,戴上耳機。
耳機其實遮不住電視聲音,所以盛夏也跟著看了這部劇的大結局。
劇很熱鬧,民國劇,看起來有臺詞的人都是敵對陣營的間諜,開槍之前就能看到主角身上的血包崩裂,粗製濫造的,但是劉阿姨看得很認真。
“我看你也一直在手機上看電視啊……”中場廣告,劉阿姨表情已經恢復自然,好奇心開始遮不住。
“嗯,我準備讀電影專業。”盛夏應了聲。
劉阿姨瞪大眼:“學電影的啊……”
離她太遠了,她的好奇心都不知道應該往哪裡使。
“剛考上研究生。”盛夏笑了,“學怎麼做電影,怎麼看電影。”
“……看電影還要學啊!”劉阿姨更傻眼了。
“是啊。”盛夏笑得更開心了。
“那你,畢業了就要拍電影了咯?”劉阿姨好奇得連方言都冒出來了,“女導演咯!電視上的那些明星都要聽你的?”
盛夏歪著頭,看了眼電視,漂亮的女明星正晃動著她漂亮的頭髮,無頭屑不油膩。
“嗯!”她大言不慚。
說完自己就笑了。
劉阿姨也笑了,發自內心的,笑得咯咯的。
“程醫生?”她們沒看到的地方,走廊裡程涼正剛剛路過她們病房,“今天你值班呢?”
“嗯。”程涼唔了一聲,“十六床病人體溫怎麼樣?”
“晚上量的時候恢復正常了,362。”護士回答。
“半夜再量一次。”程涼叮囑,“辛苦了。”
“好。”護士應了,看了眼病房裡正笑得開懷的兩個人,“十六床的病人心態挺好的。”
聽到低燒也沒說什麼。
傍晚發生那種事也沒抱怨什麼。
程涼也看了眼病房,笑了笑。
不知道為什麼,他想到了她剛才在人群外看著病房一片狼藉時的表情。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臉上很嚴肅,眼底也有一瞬間的慌亂。
但是和他對視之後,就立刻平靜了。
他把那段影片給她看,確實是想息事寧人,十五床的病人家屬來鬧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敢把拳頭對著老婆的孬貨,護士長這邊把十五床設成了重點監護物件,樓下治安崗亭也交了底,確實鬧不出什麼大事,十六床如果願意不換病房,就省了很多事。
他本來在十六床看影片的時候還想著應該怎麼開這個口,結果十六床的病人看完瞬間就懂了。
那雙眼睛清澈的他當時都愣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的不自在,覺得自己故意拍這個影片好像小人之心了。
又被戳了一刀。
程涼看了眼病房門上的窗戶,耷拉下眼皮,揣著兜走了。
程涼
住院查房是每一個住院病人最忐忑的時候,那個時候病人可以看到平日裡很忙的醫生,那個時候病人能明確接下來的治療方案,什麼時候手術,手術情況怎麼樣,接下來要做什麼。
那個時候,是很多惴惴不安的病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