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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保潔阿姨會定期過來打掃,但是因為他堅持不讓阿姨碰他的衣服,所以這種打掃就變成了家裡一塵不染,但是到處都是他的髒衣服。
他得洗衣服。
不然後天早上上班他就得裸體了。
程涼認命,躺在地上摸索著在牆上啪的一下,客廳巨大的水晶燈瞬間亮起,刺得程涼差點罵髒話。
屋子很大是個問題,為了搭配挑高五米的樓層,設計師買的高調奢華的水晶燈每一次開啟都能嚇死他。
程涼緩慢起身,緩慢地用腳把所有髒衣服一路拖到洗衣房,對著洗衣房裡一字排開的洗衣機,動作熟練地分好衣服顏色種類,丟了洗衣凝珠,然後分別摁了開始。
轟隆的滾動洗衣機聲音讓空曠的屋子終於有了些人氣,程涼半眯著眼睛靠在門邊衝著打了個哈欠,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十一點半,回家路上一直沒有點開的微信上面未讀資訊已經跳到了三位數。
程涼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他知道這些資訊都來自醫院的各種群,科室的大群、專案組的小群、各種奇奇怪怪的興趣群,每天每個群裡都有各種各樣的話癆,有阿諛奉承的,有純粹技術討論的,也有為了工作吵架的。
有好幾個群都了他,有問他工作的,有找他拉偏架的,有讓他半夜出去打球的。
其中還有林主任的私聊,點開是一長串的文獻說明,林主任讓他趁著明天休息把這些文獻啃了,下個月的研討會用得著。
程涼靠在門邊動動手指,給林主任回了個保證完成任務的表情包,然後面無表情地走到廚房開啟冰箱,給自己開了一瓶冰啤酒,又踢踢踏踏地回到洗衣房。
他應該是人生贏家,父母健康,自己能力還行。有一份很體面並且應該可以穩步高升的工作,有不錯的社交圈,也還算有錢。
但是一口冰啤酒下肚,他只覺得吵鬧,微信裡眼看著跳上四位數的資訊吵鬧,腦子裡一直盤旋的那些文獻吵鬧,自己在外面笑嘻嘻的和人說話的樣子,特別吵鬧。
程涼順手就脫掉了襯衫,又喝了一口冰啤酒。
他知道他應該是煩躁了,就因為林主任一直對他反反覆覆重複的那句:“我怎麼總有一種感覺,我對你使不上勁。”
不是他不努力。
也不是他沒有天賦。
而是不管做什麼,也不管他有沒有做成功,他也好,林主任也好,都總有種沒勁的感覺。
特別沒勁。
就像他現在這樣,盯著洗衣機喝掉了一罐啤酒,還是隻能認命的開啟了電腦,調出了林主任提到的那些文獻。
看了兩行,又順手點開了直播平臺,習慣性的進入了某個學習主播的直播間,直播間還開著,白天在醫院裡十分冷靜的說那就手術的女孩還低著頭在看書。
直播間裡的音樂是anthony zaro的《gravity》。
一整天都沒什麼正能量輸入的程涼嘴角微微翹起,是首好歌,和他現在的狀態很配。
氣若游絲的。
也特別適合拿來看文獻。
只是可惜就快到十二點了,他記得盛夏的直播間一般到十二點半就會準時下線,十二點二十五分之後她會看看有沒有需要聊天的彈幕,挑一兩句聊一下,然後就是晚安。
天天如此,一分一秒都不會差。
他一度懷疑這姑娘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設了鬧鐘,不準時執行就會爆炸的那種。
果然,聽著歌安安靜靜的看了半個多小時文獻的程涼聽到直播間裡合上書本的聲音。
然後盛夏喝了口水。
“考上研究生之後會不會覺得沒勁?”她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