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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羊村離京城不算遠,六十多里路。現在是未時正,關城門是戌時二刻,還有大概五個半小時,若走近路能在關城門前趕到。但走近路有一段山路不好走,窄,又顛簸的厲害。若不巧遇到走那段路的人車多,就會擁堵一段時間。
鄉間小路崎嶇不平,半個時辰後才上了官道。說是官道,也是土路,依然崎嶇不平,簡陋的牛車也沒有防顛簸裝置,走慣前世平坦路的韓莞被顛的頭昏腦脹。
還差二十幾裡到京城,道路才漸漸寬闊平坦起來。
路上,聽春大叔說,昨天他走的急,也不知道韓家留在京城的女眷和未成年孩子去了哪裡。韓家被抄沒家產,不僅房子財產沒了,奴才也都會被官府發賣。
一般這種情況下,許多罪臣家眷會回原籍,那裡有族人收留。不願意回原籍的,官府倒是會提供幾個破院子讓他們暫時棲身。若孃家或是出嫁女願意拿錢幫助他們,他們會生活得好些。當然,也有會藏銀子的,沒被官府搜到,那就能生活得更好……
“六姑奶奶或許會幫六太太一家和三老太太,但他們不會好心去管苒姐兒和二太太娘幾個。”
六太太章氏是韓泊壽的媳婦,兩人有二女一子。兒子韓宗智十六歲,同他爹韓泊壽都在充軍範圍內。由於三老太太偏心小兒子一家,韓泊壽和章氏在原主一家面前趾高氣昂,有好處都是他們的。六姑奶奶韓敏是韓泊壽的大閨女,已經嫁人。
若是能夠,韓莞想把韓苒接去自己家生活,那孩子可憐,一直身體不好,不招待見,還經常被三老太太罵“克母”。親爹在跟前活著都不易,親爹不在更可憐了。
韓莞還想給二太太江氏幾兩銀子渡難關,雖然韓莞特別鄙視和討厭韓泊深那個渣爹,但韓宗錄對江氏的評價還不錯。至於那個刻薄的三老太太,韓莞從心底不想給一個子兒,但想把韓苒接走,肯定要流點血。
終於趕在戌時過來到城門口。斜陽已被吞沒,巍峨高聳的城牆在血色晚霞中,更加壯觀瑰麗。
過了城門,韓莞才鬆了一口氣。說道,“春叔,到齊國公府還要多久?”
去齊國公府?
春大叔愣了愣,還是把疑問壓了下去。說道,“這裡是南勝門,齊國公府在東陽街,去那裡大概要半個多時辰。”
韓莞道,“那就去東陽街附近找客棧住下。”
春大叔提議道,“要不,先去見二舅老爺?韓家的事他知道的清楚。”
韓莞說道,“明日再去見他。”
除了特殊情況,這個時代不宵禁。天色昏暗,街道上還是有許多行人,特別是大酒樓門前,車馬很多,手拿笛蕭懷抱琵琶的豔麗女子穿梭其中,更別提那些特殊場所了。
非常奇怪,一進了京城,許多原主在這裡的記憶都如潮水一般湧進韓莞的腦海。在韓家三房的,在平西侯府的,在齊國公謝府的……
半個時辰後牛車終於在一座客棧門前停下,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一輪明月高懸空中。
韓莞和春大叔進了雲來客棧,開了兩間房,春大叔又讓小二把牛牽到後院餵飽安置好。
他們要了兩碗麵在大堂吃了,韓莞回屋遞給春大叔兩個銀角子,說道,“謝明承明天可能會離京去邊關,必須今天給他送個信。你不好找謝明承,先想辦法見到謝吉,就說封家有急事,謝吉應該會見你。見到謝吉後,讓他告訴謝明承,我手裡有一樣證據,能證明為何韓大夫人和我當初那麼容易在他家得手。當初他們處置的那幾個人,只不過是某人的替罪羊。若他今夜不來見我,我就把這樣東西毀掉,讓那顆釘子繼續禍害他家。”
韓莞當然沒有什麼證據,她不能說她手裡有神器,怕謝明承不相信,只得編了這個理由。後來得知真相的韓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