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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万俟左抬起眼簾,不知何意地說了一句:“還傻站著作甚?不是沒用膳?”
淑妃像是被驚醒一般,又慌又羞地行了個跪安,在貼身大宮女的攙扶下,慌慌張張地退出去用膳了。
說用膳,也不過是拿幾塊點心墊墊肚子罷了。她哪裡敢將皇帝撂在一邊,自己慢條斯理的用膳?淑妃擰著眉,無聲地呵斥著奉食的宮女動作快點,急急忙忙地吃了幾塊不破妝容的小口點心,喝了一口茶水便回來了。
此時,万俟左已經喝了一杯茶,正揹著手再看牆上的字畫。
淑妃纖細的嗓音重新響起時,他才不疾不徐轉過身。
燈火通明的內室,昏黃的火光下,淑妃此時的妝容更得紅的紅,白的白。而這種粉撲出來的白,又與皇后娘娘那天生的白不一樣,帶著濃濃的僵硬感。皇帝陛下不著痕跡地皺了眉頭,嫌惡之心更加清晰。
陛下深吸了一口氣,堅決深信自己的決定。
壓下心裡的膩歪,一甩廣袖便進了內室,半晌還是開口道:“去把臉給朕洗了,噁心!”
話音剛落,淑妃嚇得眼睛都翻白了。
她‘啪’一下趴在地上,臉上的粉撲簌簌地往下掉,淑妃抖著大紅唇,戰戰兢兢地應諾:“嬪妾知罪,這就去,這就去。”
……
洗過的淑妃看著清爽多了,但是比起皇后的神采飛揚,有些木愣愣的。
陛下坐於床邊的玫瑰榻上,半邊玉臉映著牆角的火光,心裡的不爽更甚。這女人是蠢貨嗎?沒看見他坐這邊都好一會兒了,怎麼還傻站著不動?
兩人相顧無言,最後,陛下冷著臉去拉淑妃。
剛坐下床榻,淑妃便垂頭斂目,臉紅的像只煮了的蝦。万俟左看的有些膈應,還沒做什麼呢,這表情是作甚?不戳不動的,難道還要朕伺候你不成?
情事上被動的陛下煩躁感層層不喜,冷冷覬著淑妃猴屁股一般的臉,怎麼也下不去嘴。
半晌,他終究是洩了氣。
攏了攏散開的衣衫,拂袖而去:“擺駕,去未央宮。”
☆、 (二)第二穿
万俟左的儀仗到未央宮的時候,尤悠已經睡了。沒辦法,古代沒夜間娛樂活動,她又懶得看那些豎排的繁體字書,只好早睡早起身體好。
杜公公看著跪了一地的未央宮下人,又瞄了眼主位上臉色黑如鍋底的自家主子,忍不住又撞了撞御前侍衛長李銘:哎,怎麼辦?
李銘手持長劍目視前方,不為所動:怎麼辦?涼拌唄!皇后娘娘不起身,你還能進內寢將她拉起來啊?
內寢裡,皇后娘娘尤悠睡得一塌糊塗。
紅雪與尤氏的另一個大宮女傻眼地站在鳳榻旁,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不敢靠近去叫醒她。近半個月來,素來溫吞的皇后娘娘突然氣勢大變,她們至今無法適應。有時候都不需說一句話,娘娘就這麼靜靜看著你,眼神都能如利劍一般刺透你的心。
未央宮裡散漫慣了的宮人們一時被嚇著了,物極必反的,一點不敢忤逆她。
万俟左在外喝了快兩盞茶還不見裡頭人起身,氣得將茶杯‘啪’一下砸落在桌面。滿臉的陰雲密佈,他一甩玄端下襬,大步往內室去了:“叫不起來?呵,朕親自叫她!”
帝王噴簿而出的怒火,嚇得未央宮裡瞬間跪倒一片,連杜公公等人都跪下了。
陛下揹著手,龍行虎步地走近鳳榻。
正為難著的紅雪等大宮女們一見到他等不及過來了,嚇得立即跪趴在地。兩人臉貼著地面,大氣不敢出的,竟瑟瑟地抖了起來。
怒氣衝衝皇帝陛下如今哪兒會將宮人看在眼裡?
他一個箭步上去掀了鳳榻邊垂直的帷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