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著李惟元的手,抬眼看他,一臉平靜的說道:“走吧,陪我去送我娘最後一程。”
這一刻她心靜如止水。
既然結局已定,再害怕又有什麼用?不如索性坦然面對。
☆、 開始收網
周氏雖然生前不得老太太和李修柏喜歡, 但她畢竟是李修柏的髮妻,所以她的身後事辦的也還算風光。
而等周氏的身後事辦完之後,老太太心裡就開始盤算著要給李修柏續絃。
在老太太的心裡,李修柏雖然已經近四十歲的光景了,但他畢竟是四品的朝廷命官, 想要續絃再娶一個絕非什麼難事。但無奈三房最近出的事實在太多,李惟華, 孫蘭漪,鳴月,李惟安, 周氏,李修柏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就有人說李修柏命硬, 專克身邊人的,都不肯將自家的女兒嫁過來。可小門小戶和庶出的老太太又瞧不上, 覺得配不上李修柏, 所以這事暫且也就只能這麼擱置了下來。
至於李令婉, 自周氏死後, 她整個人的精氣神好像也隨著周氏一起死了一樣,無事只在自己的房間悶坐發呆,一整日都可以不說一句話。
李惟元看在眼中,擔憂在心裡,可也知道這事急不來。
今年京城的冬天仿似格外的冷,小雪節氣之後就紛紛揚揚的下了一場雪, 遠處近處皆是銀裝素裹一片。
這日李惟元散值回來,一徑的就來了怡和院。
這些日子他散值回來之後必然先來怡和院,哪怕李令婉不再同他說話,他也是會一直溫和的同她說一些外面發生的事。又同她一起用了晚膳,隨後看著她入睡了,他才會回怡和院去。
今日也是如此。李令婉坐在窗邊,看著大雪紛飛中,李惟元踏著滿地的亂瓊碎玉而來。
小扇給他打起了夾厚的門簾子,請著他進來,又伸手接過他解下來的黑色斗篷搭到了一旁的衣架上去。
隨後李惟元自行掀開了碧紗櫥上的軟簾,抬腳走了進來。
一看李令婉正坐在窗子旁邊,窗格還看著,有雪花被風捲著撲了進來,他便擰了眉:“這樣大冷的天,你怎麼坐在窗旁,還開了窗格?若凍到了可不是好玩的。”
雖是責怪的語氣,但更多的卻是擔心和關懷。
隨後他又兩步上前,伸了一雙長臂,整個兒的將李令婉抱在懷中,在火盆旁邊的圈椅中坐了。
他剛從外面回來,身上尚且還帶有屋外的寒氣。他也曉得自己的手涼,所以先伸了一雙手在火盆上方烤了烤,隨後才伸手去握李令婉的雙手。
李令婉近來越發的怕冷了,雖然現在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大毛的衣服,可手卻是冰涼的。
李惟元心疼的皺起了眉,大手嚴嚴實實的將她的一雙手都合攏在了自己的掌心裡,又低頭去呵了一口熱氣,又輕又柔的搓弄著她的兩隻手。
過了一會兒,等李令婉的雙手都溫了,李惟元想起了什麼來一樣,伸了一隻手從懷裡掏了一個油紙包出來,一邊開啟,一邊說著:“方才我回來的時候看到路邊有人賣糖炒栗子。我知道你喜歡吃這個,所以就買了一包來。”
糖炒栗子出鍋的時候是滾燙的,可李惟元還是怕在回來的路途中被寒風一吹就冷卻了,到時就不好吃了,所以這一路上他都是將這包糖炒栗子揣在懷裡帶回來的。
現在他就一面攏了李令婉坐在他懷裡,一面給她剝糖炒栗子。
李惟元的一雙手長的極好看。手指白皙修長,線條筆直流暢,這樣的一雙手,即便這樣剝栗子的時候也會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等剝好了一顆糖炒栗子,又託在手掌心裡仔細的吹去了上面殘留的皮,隨後李惟元才兩指拈了這顆栗子塞到了李令婉的口中去。
李令婉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