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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走開, 李令嬿和李惟華坐哪裡?而且她剛剛也一直想著要坐到周氏身邊去,這下子正好。
自打剛剛李修柏說了孫蘭漪的身份開始, 周氏面上的神情就不大好了。李令婉看得出來她眼中都蒙上了一層水霧,泫然欲泣一般。
自己新婚的丈夫, 在外地任上十四年,自己不得見一面,但他卻有另外一個溫婉女子日夜陪伴在他身旁, 還與他生育了一雙兒女, 周氏便是再大度賢良, 那心中也難免會覺得難受的。
楊氏的世安堂明間這裡左右兩邊一溜各放了三張官帽椅,現下左邊的前兩張椅中依次坐了李修松, 李修竹兄弟兩個, 右邊的這三張椅中則依次坐的是徐氏, 錢氏和周氏妯娌三個。她們的椅子後面則是放了幾張繡墩, 供孫兒輩坐的。而李惟凌坐的繡墩離周氏是最近的,於是當下李令婉便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在李惟凌的身邊站定, 然後她彎腰傾身低聲的問著他:“二哥哥,你去那邊空著的繡墩上坐一會兒成嗎?我想挨著我娘坐一會。”
倒確實還是有一張空著的繡墩,不過是在李惟元身邊,原是李令婉的位置,可中間他上去挨著楊氏坐了,這繡墩便空了下來。
李惟凌就轉頭望了望那張空著的繡墩,然後就看到李惟元正在看著他和李令婉。
目光冷然凌厲的厲害,顯然是不高興李令婉跟他站的這樣的近,又姿態這樣親密的同他說話。
李惟凌就輕哼了一聲。
這幾年他也算是看出來了,李惟元對李令婉可真是獨佔欲極強。就仿似李令婉只是他一個人的妹妹一般,最好李令婉一天到晚的就只守著他一個人,只對他一個人笑,只跟他一個人說話,至於其他的兄弟姐妹都不要去招惹。李惟凌就覺得李惟元的這種獨佔欲是不對的。他甚至還覺得李惟元這是有病,得治。
李令婉不也是他李惟凌的妹妹?現下她這樣的跟他站的近些,姿態親密的跟他說話怎麼了?李惟元犯得著看著他的目光就冷然凌厲成這個樣子嗎?
李惟凌有心想要氣一氣李惟元,於是他就轉過頭來看著李令婉,俊臉上帶了兩分笑意,柔聲的說著:“不管三妹妹說什麼,二哥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來,三妹妹,你在我這裡坐。”
說完他還故意的伸手去拉李令婉的胳膊,要扶她坐下來。然後他眼角餘光就看到李惟元的眸光一冷,放在膝上的兩隻手都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李惟凌心中得意,索性等李令婉坐下來之後又彎腰俯身同她說了兩句話,然後才走到李惟元身旁空著的繡墩上坐了。
等坐下來之後,他就用挑釁的目光看著李惟元,笑道:“大哥,你有沒有覺得三妹妹近來越發的乖巧懂事了?她對著我這個二哥也是較以往越發的親近了起來呢。自然,這樣好的一個妹妹,我這個做哥哥的,心裡怎麼會不疼愛?就像上個月我出門,看到店鋪裡有賣的極好的粉,店家說是浙江來的杭州粉,我便給三妹妹買了一盒。她歡天喜地的收了,連聲的對我道謝。這還不算,過得幾日,她就送了一隻荷包過來,說是她自己親手繡的,一定要我收下。你看,就是我現下腰帶裡系的這一隻。”
說完他就將腰帶上系的那隻荷包拿給李惟元看。
是一隻墨綠色的緞面荷包,上面繡了一叢蘭花和幾竿修竹,再有兩塊山石,配色清雅,針法嫻熟。
李惟元目光淡淡的瞥了那隻荷包一眼,隨後就收回了目光。過了片刻之後,他狀似無意的從袖子裡掏了一塊手帕子出來擦了擦手,正好將繡了蘭花的那一角露了出來。
那叢蘭花無論是配色也好,還是繡法也好,都與那隻荷包上的蘭花是一模一樣的,李惟凌自然看得出來這也是李令婉繡的。於是當下他就輕哼了一聲,收了荷包,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