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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張嫂子又忙不迭的將裝著李令婉午膳的食盒遞了過來,又笑著說了今兒中午是什麼菜式,若是大少爺和三姑娘吃了覺著好,遣人來告訴她一聲,她趕明兒再做。
謹言接了過來,瞟了張嫂子一眼,沒說話,轉過身就走了。
而等他出了廚房的門,張嫂子面上的笑容立時便沒有了,轉而是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罵著:“呸。狗仗人勢的小奴才!仗著他家少爺現下得老太太看重,三姑娘喜歡,對著老孃也敢這樣擺譜了。”
趙媽媽便勸慰著她:“算了,張嫂子,你也別爭這閒氣了!還是想想吳老爹一家子,唉,老太太這個人若真心狠起來,那也是”
底下的話她是不敢再說了,只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當下張嫂子便也嘆氣。
罵什麼謹言是奴才呢?她自己可不也是這李府裡的奴才?大家原就是一樣的人。
於是她便不再提起這茬了,轉而是壓低了聲音,又同趙媽媽說著畫屏當時死的慘狀。
謹言也在想著畫屏的死。
那時他曉得畫屏投井死了,還特地的跑過去看了。畢竟前幾天見著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今兒猛然的一見她的身子都被水給泡的發白發脹了,其時天又熱,還有陣陣不好的氣味傳來,謹言心中就很震驚,於是回來的時候他就將這事細細的同李惟元說了。
李惟元當時正在臨案看書,聽了謹言的話,他是一點震驚,甚至是驚訝的表情都沒有,甚或自始至終頭都沒有抬起來,依然在低頭看書,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就算是知道了。
謹言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麼。他曉得就是因著畫屏跑去對老太太告密了,所以才會鬧出那場捉鬼的戲碼來。三姑娘當時在那場鬧劇裡受了罪,大少爺又是那樣的對三姑娘好,他心裡肯定恨著畫屏。所以現下聽見畫屏死了,大少爺心裡只怕還是高興的呢。
只是現下再回想起來,謹言就覺得,看大少爺的那個反應,他仿似一早就曉得畫屏死了一樣。只是他怎麼會一早就曉得這事呢?難不成他會未卜先知?
謹言覺得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於是他就搖了搖頭,將腦子裡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給甩掉了,然後提了左右兩手各提了一架食盒回去了。
推開院門,就見李惟元又坐在書案後面看書,李令婉拿了小剪子在修剪廊下那盆山茶花上面的枯枝敗葉。
一見謹言回來,李令婉便放下了手裡的小剪子,笑著說:“謹言你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就要餓死了。”
下個月底她就要滿十歲了。這個年紀就算是整天坐那不動,一會兒也都會覺得肚子餓,更何況她上午可是臨了一上午的字帖呢。
當下謹言簡短的應了一聲。他不敢同李令婉多說話,多說了,少爺涼涼的目光馬上就會看過來—。然後他三步並作兩步的就提著兩架食盒進了屋,放到了桌上去。
小扇也過來同他一起將食盒裡的飯菜拿出來。
少爺姑娘的份例菜都是一樣的。所以現下襬在桌面上的便是兩盤子白切肉,兩盤子韭菜炒蝦仁和兩盤子芙蓉蛋,再有兩碟子茯苓糕。
李令婉在桌旁的椅中坐好了,然後回頭就叫著:“哥哥,來吃飯。”
李惟元應了一聲,隨後便放下了手裡的書,走到李令婉身旁的椅中坐了。
再過些日子便是他十五歲的生辰了,正是長身子的時候,所以食量頗大。吃了兩大碗的飯之後,他還吃了兩塊茯苓糕。
李令婉吃了一碗飯,隨後也拿了一塊茯苓糕在吃。只是吃著,吃著,她就說:“怎麼是茯苓糕,不是得勝糕呢?該跟廚房裡的張嫂子說一聲,讓她做了得勝糕來給你吃。好歹也是討一個好彩頭嘛。”
再過得幾日李惟元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