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說了。
不知他是在找死,還是在搞什麼鬼。
因這陣子錢家公子一天比一天還邪門,柳貞吉也不敢深思太多事。
“京中那邊,可能會拿錢家做文章,”周容浚還是下了決定,“會比較麻煩,我想法子把他們在屈奴的內線拿到手之後,再動他們。”
柳貞吉“哦”了一聲,頭皮卻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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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家太有“誠意”,說錢保豐可以在王府作為擔保留下來,直到西北王見到錢家的誠意後再另作他說。
柳貞吉卻因此覺得非常的不對勁。
這天在周容浚見京中來使時,召來了長殳,躲在他們的寢宮裡,讓丫環看著門,她便與長殳瞪著眼睛道,“長殳,你去說還是我去說?”
長殳看著她好一會才道,“老奴老了,還想多帶小世子小郡主幾年。”
他不想被震怒之下的王爺打死,而且這事如果被京裡的那位知道,就又要道王爺不適應當他的繼位者了。
“那不說?”柳貞吉撫撫胸口,自從知道錢保豐要留下不走後,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早知道,就算放人不對,她那天也得讓錢畢氏把人帶走,弄得最後他們都被那禍害設計了。
“王爺要是以後知道了,會生氣的。”長殳乾巴巴地道。
“那我去說?”柳貞吉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那天讓墨玖與錢保豐寫信給墨錢兩家,說他們還想在王府多久一段時日,因那段時日她拿他們當質子,柳貞吉想著在名目上好聽一點,造成了一個他們在王府做客的假像,所以那天午間還假惺惺地讓長殳請這兩位公子爺用了頓便飯。
哪想,那天午間長殳帶他們回他們的住處時,中途遇上了她,那天午後她困得很,揉著眼睛也沒看清楚人,被突然大步靠近她身邊的錢保豐與她說了句帶她遠走高飛的話。
這話輕得只有他們能聽見,柳貞吉反應過來,在弄死他還是當他是在激怒她的想法之間決擇了一下,還是沒因句調戲之語把人給弄死。
那時候,周容浚身上還有著傷,柳貞吉想信中與他報備一聲,但長殳說這時機不好。
她當初確實是輕忽了,所以落到了現在這境地。
“您說,”長殳眉頭皺得死緊,“怕也是不能得好,還是老奴去說?”
“好,那你去說。”柳貞吉覺得長殳被他打死的可能性極高,與她一樣的高。
長殳身起就要走。
柳貞吉見他真要走,趕緊拉了下他,苦笑道,“我去說。”
“娘娘,可能現在說,更不是什麼好時機,錢保豐不會拿錢家一族的生死開玩笑。”
“他會賭,他不怕事,他看他的說話做事就知道他多狂了,”柳貞吉搖搖頭,“你聽我說,他本來有法子全身而退,但他現在卻要被留了下來,你想,依他的本事,一年兩年,王爺可能還是不會喜歡他,可要是三五十年,錢家安份,成為了王爺的左臂右膀,王爺說不定還真會欣賞他,到時候,王爺要是知道真相,他只會更生氣,到時候事情會更難以處理,不是嗎?我都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我瞞了他這麼多年,會不會讓我去死。”
“王爺不會。”長殳皺眉,不悅看向她,“您怎麼能這麼想?”
“真不會?”柳貞吉坦然看著他。
他是長殳帶大的,他獨佔欲到底有多強,性格有多霸道,他難道真不知道?
他們不是就是怕他知道錢保豐的事,不顧身上的傷,不顧戰場回來解決錢家之事,所以當下才瞞了下來?
“當初就應該殺了錢保豐。”長殳垂下眼,臉也陰冷了下來。
“現在再悔當初,也來不及了。”
“娘娘,那人,是真話